“下下下,都快入冬了,還下你娘的雨,該下雪了。”甘寧一邊忙著安排人手挖掘壕溝,用來排水之用,一邊時不時的罵上幾句賊老天。
張任面色淡然,他性子一向沉穩安平,不似甘寧一般火爆,面對止戰的秋雨,他只心平氣和的等著云開雨霽、艷陽當空的那一天。
當時間進入建安四年十月,節氣正式入冬后,煩人的秋雨終是停歇了,今日份出現了一個難得的好天氣,雨水收止,明媚的日頭當空而照。
甘寧踩在尚還濕潤的土地上,一臉的開懷,秋雨的停歇,讓他的心情很是不錯,這意味著再等上三五日,待泥土稍稍干燥,就可以和袁軍痛痛快快的廝殺了。
然而甘寧的開懷只是一日而已,雨停的第二天,朔風漸起,鉛云密布,白晝時分的天地竟是如夜間一樣昏暗了起來。
不多時,在甘寧祈禱好天氣的心聲下,一場鵝毛大雪不期而至,自晨間斷斷續續的下到了黃昏時分,積雪已是能沒過人的腳踝。
“這吉貝制成的冬衣,確乎御寒效果不錯,比起裘衣都是不遑多讓。”賈詡沒有因為壞天氣沾染上壞心情,他穿著吉貝襖子,身軀略顯臃腫,面帶笑意的朝著甘寧稱贊道。
前面在甘寧和賈詡的請求下,自長安運來了吉貝襖子,用以軍士御寒之用,眼下風雪驟下,賈詡自是不曾耽擱一二,將吉貝襖子早早的發了下去,他也穿上了一套,感受起了吉貝的舒適和保暖。
“嗯,吉貝保暖御寒,不枉張裔大老遠的往交州一趟。”甘寧敷衍了一聲,他雙目失神,呆呆的望著飛揚的風雪。
先是秋雨,繼之以風雪,這些消息為長安所知后,從長安傳來了退兵的軍令,甘寧有些不太甘心,但他還是聽從的軍令,開始準備撤軍的事宜。
賈詡對撤軍的號令自謂是意料之中,雨水、風雪,要打仗,也是打不起來的,干干脆脆的退兵才是最上乘的做法。
不過退兵也有退兵的流程,不能一次性就萬余大軍往后撤離,而是一批次一批次的退走,同時還需設下一二手段,防止敵軍尾隨追擊。
在賈詡的策畫下,蜀軍拔營起寨,一邊退走,一邊在冠爵津,也即是后世的雀鼠谷設下了伏兵,打著埋伏追擊的袁軍的想法。
蜀軍遁走撤離,消息自是被密切關注蜀軍營寨的高干、顏良一干人等偵知,相持日久,蜀軍不戰自退。
高干和顏良沒有放過這個機會,他們派遣了手下的蠻夷仆從軍尾隨追擊,本著有棗沒棗打一桿子的想法,看看能不能撿的一二便宜,博得些許斬獲,他們也好向袁紹有個交代。
只是,一如既往的,高干和顏良再次吃了一個小虧,派出去追擊的蠻夷仆從軍,被蜀軍設伏擊敗,潰逃了回來。
高干和顏良不由慶幸,幸虧有蠻夷仆從軍作為先導,不然吃虧的就是他們了,蠻夷的命不值錢,也上不得戰損的軍報,這點小虧,吃了也就吃了。
經此一事,高干和顏良秉著謹慎小心的心態,遠遠的放開了斥候和輕騎,在尾隨追擊蜀軍的時候,一有情況就止住腳步,以免重蹈蠻夷仆從軍的覆轍。
近乎禮送蜀軍出境一般,高干和顏良追擊蜀軍走出了雀鼠谷,踏上了河東的邊緣地帶,二人駐兵于此,沒有繼續前行,而是派遣了使者向鄴城行去,打算問問袁紹的主張如何?
此刻的鄴城中,大將軍袁紹卻是處于猶豫的境況之中,他在想是南下,還是西進,具體優先處理曹操和劉璋哪一方為宜。
說來也是袁紹麾下謀士眾說紛紜,各執一詞的緣故,才讓袁紹遲遲下不了決定,以至于自去歲討定公孫瓚以來,到如今近乎一年的時間,即整整一個建安四年,袁紹都無有舉動。
只是在蜀軍進犯太原郡的時候,袁紹派遣了顏良和高覽前去抵御蜀軍的進犯,其他再無一二大的動靜。
‘西進?’
‘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