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星月懸空,曹營中軍大營中一燈如豆。
曹操經過一天的行軍,按理來說辛苦非常的他,卻是沒有入睡,而是匯集武將和謀士到中軍大帳內進行商議,籌畫如何對敵河北大軍,求得今次大戰的勝利。
“白馬、延津不可守也。”郭嘉率先出言,摒棄了在白馬、延津等黃河渡口阻截袁紹大軍渡河的御敵之策,其意看上是放棄了大河之阻。
“為何?”曹操顧問一聲,他將目光看向郭嘉,這位他最為信重的謀士。
郭嘉解釋道:“大河渡口極多,而袁本初兵士倍于我軍,我軍實難堵住所有的渡口,不免東奔西跑,疲憊非常,為袁本初所制,而兵法云,當制于人,而非受制于人,這是兵法所不取的。”
委任為魏郡太守,實則未能赴任的董昭肯定道:“郭祭酒所言在理,若是我等欲圖通過大河之險阻截河北袁軍南下,實不是一條良策,當思良圖也。”
“吾意亦是如此。”曹操頷首表示認同,他也是肯定了郭嘉的話:“大河之險,不是無法逾越的山河險阻,能用于大軍通行的渡口頗多,確乎難以全部堵截住。”
“以奉孝之意,當做何等良圖。”曹操追問了一句。
夏日之末,秋風正值乍起之時,中軍大帳的帳篷上,帳外的篝火影子搖曳不定,契合了帳內諸人神思難定的心緒,對上河北大軍,眾人心中多是沒有個底。
而就在眾人不是所從之時,郭嘉回答起了曹操的問題:“嘉意舍棄白馬、延津等渡口,退后百里,在官渡與袁紹相持,而后伺隙破之。”
“嗯?”一時間,帳內武將不免露出惑色,而神色不解的不止武將,謀士中也多有神色惑然之人。
夏侯淵出首道:“郭祭酒,就如此輕易放棄白馬、延津等險渡,讓給袁本初,使河北大軍能暢快的南下,這不是開門揖盜嗎?”
“到時候袁軍就此南下,兗州為其兵鋒所沒,而后袁軍依仗騎卒倍于我軍,直趨許都,到那時我方豈不是危矣,就算再做點什么,也無濟于事吧。”
郭嘉淡定的搖了搖頭,他回應道:“夏侯將軍,嘉意放棄白馬、延津,并不是直接放棄,而是先守上一波,待到袁紹大軍南下,我等無發守御的時候,再做放棄白馬、延津之事,我等且戰且退,退至官渡與袁軍相持。”
“奉孝,你接著說。”曹操示意郭嘉繼續闡述他的觀點。
“至于為何選擇官渡與袁軍相持?以及夏侯將軍擔心袁軍騎卒直趨許都之事。”郭嘉緩緩解釋了起來。
“其一,官渡與許都相近,不過二百余里,糧道較短,而若是在白馬、延津同袁軍相持,糧道便拉長了一倍,對于缺糧的我軍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同時在官渡據守,袁軍的糧道就被拉長了,可以稍稍消耗袁軍的糧儲,這是利于我軍而有害于袁軍的事情,此其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