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田豐自知說些什么也是無濟于事了,于是他閉口不言,與此同時,他心中有一二冀望,希望難樓和蘇仆延不要敗的太慘。
該派遣的援軍已經派遣了,袁紹按捺下焦躁的心緒,坐等起了最新的消息。
不多時,一道身影踏入大帳,通稟起了難樓和蘇仆延的消息。
“明公,難樓和蘇仆延二位烏桓大人,為曹軍輕騎所趁,蘇仆延臨陣被殺,難樓奔走逃竄,不得生機,亦是為曹軍所射殺。”
“嗯?”袁紹不自禁發出訝異的一聲。
對于難樓、蘇仆延所統率的烏桓胡騎,同曹軍輕騎的戰斗結果,袁紹有過很多的推測,有兩軍纏斗,一時間難分勝負;有烏桓猝然撞上曹軍,有所驚駭,為曹軍小敗;再有就是難樓和蘇仆延大發神威,拿出蠻夷悍不畏死的勁頭,逆戰擊破曹軍。
可袁紹的諸多揣測,眼下卻是一一落空,傳令官帶來的結果,是他不敢置信,也從未想過的結果。
堂堂的烏桓大人難樓和蘇仆延,竟是為曹軍所殺。且知道烏桓胡騎為天下名騎,往來飄忽,難以追擊,難樓和蘇仆延就算敗了,也當能逃出生天才是,未料到其二人竟是落得身死的下場。
袁紹俯身,滿是疑惑的問道:“曹軍輕騎有幾許人,統兵之將是何人?難樓和蘇仆延是為何人所殺?”
面對袁紹一連問出的幾個問題,傳令官不敢遲疑,他將所知曉的消息全盤拋出:“據逃到北岸的烏桓胡騎講,曹軍輕騎約有千余,至于統兵之人,觀其旗號,一為關姓,一為張姓。”
“蘇仆延為關姓將領臨陣所殺,難樓為張姓將領一箭射殺,此外據距離蘇仆延相近的胡騎所言,關姓將領面赤、丹鳳眼,單騎馳入,一招就殺了蘇仆延,神威無二,有萬人敵的風采。”
“關、張?”袁紹目視一眾謀士,希望謀士能給出一個答案。
許攸站了出來,他的人脈很廣,在許都有不少的暗線,對曹操麾下諸將諳熟于心:“明公,張姓將領,當是雁門張遼、張文遠,其人原本是呂布麾下驍將,后曹操擊敗呂布,張遼就委身于曹操。”
“至于關姓,聽聞劉玄德有一弟,姓關名羽字云長,先前劉玄德復據徐州,為曹操所破,劉玄德雖是逃奔河北,然關羽卻是為曹操所擒。”
袁紹喃喃道:“關羽、張遼。”他頓感有些牙疼,似關羽、張遼皆為降將,曹操卻是能信而用之,并發揮出此等的奇效,給他造成了極大的損失。
此外除卻折損了烏桓胡騎,對他的軍心士氣也有一定的打壓,畢竟烏桓胡騎號為驍騎,以五千之數對敵曹軍千余騎卒,卻是連兩位烏桓大人-——難樓和蘇仆延都未能保住,可見曹軍騎卒的驍銳難當,底下的士卒或將生出畏懼的心思來。
一念至此,袁紹目光掃視,在田豐身上停留的片刻,他悔不聽田豐之言,中了曹操的聲東擊西之策,他此刻心下除了后悔,更多的是生出了一股子羞憤之意。
想他袁紹何等英杰,擊破黑山、討定公孫,肅清河北,威震河朔,然而今次揮師南下,本以為對上區區一個閹宦之后的曹操,當是一帆風順,旬月討定。
可首戰遇挫,第一戰就落了下風,且還不是小敗,是損兵折將的大敗,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天大的羞辱,令他心下忿極:‘好一個曹孟德,甚為可恨也。’
心中憤恨了一句后,袁紹收斂怒氣,向田豐請教道:“別駕,今次首戰不利,當如何行事為宜。”
田豐先是寬慰了一句袁紹:“明公,我軍勢大,曹軍式微,雖是一時不慎,為曹軍所趁,然于大局無損,況乎這一戰損失的不過是烏桓胡騎罷了。”
“然經此一戰,可知曹軍雖少,卻是精悍,當少做分兵之舉,不給曹孟德各個擊破的機會,而今應該舉眾南下,以勢壓人,曹孟德就將無計可施也。”
田豐在軍事上的建言,以穩妥為先,是兵法所云,先不去求取勝機,而是保證立于不敗之地,這也是當下對比袁曹兩家實力,因袁紹遠勝于曹操,所得出的最好的進軍方略。
在實力碾壓的情況下,優勢方不必去耍什么花招,但以勢壓人,用實力碾壓過去,不給對方偷雞的機會,一場大勝就將落到手中也。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