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完了上黨,賈詡言起了河南尹的情況:“雖是曹仁聚重兵于孟津,以御高覽,然河南尹鐘繇卻是沒有疏忽大意,對函谷關也還是盯得非常緊,只是礙于兵力的寡薄,我軍強攻拿下函谷關,倒也不是什么難事。”
“其次,就算函谷關正面難下,考究到守軍兵力稀少……我軍可出奇謀,夜渡黃河,繞到函谷關后,前后夾擊,一舉下之。”
是日,經大眾商議,劉璋定下了未來的經略方向,一為并州,一為河南,而這兩處,尤以并州的上黨為要,至于河南尹,得之可也,不得也無傷大雅。
戰略定了下來,接下來就是斟酌具體的戰術了,東出兵力的多寡,出兵的方向,出兵的時機,領兵的將領,糧草輜重的運輸等等等等,都需要花上時間商議和準備。
當夜色沉沉,會議散去,聆聽著外間蟲鳴鳥叫的聲音,劉璋暗自嘆息了一聲,接下來,他有的忙了。
……
建安五年,九月末。
一支三千人的騎軍自關中北地郡行動了起來。
只是這支騎軍的方向有些奇怪,不是向東而行,也不是向西而行,而是出人意料的向北行軍。
“張將軍,此行多多仰仗你了。”作為這支騎軍的主帥,張任對待副將張燕的態度和洽,并沒有因為張燕黑山賊的出身,而對張燕有所歧視。
張燕聞言,他連忙拱手推脫道:“將軍言仰仗二字,實在是折煞某了,某受命典為將軍麾下副將,自當盡心盡力,不敢有什么懈怠的地方……軍中之事,某但憑將軍吩咐而已。”
張任淡笑道:“張將軍,某雖為主將,但此趟行軍,秦王有言,須得多多問策于你,畢竟雁門、常山等郡,其地之遠近、人情、道路、江河等情狀,某實是不太熟悉,還需張將軍你多為引導才是。”
張任談起了這一趟行軍的目的地-——并州的北方邊郡,這些地方對于蜀地出身的他來說著實不熟悉,雖是有輿圖可以觀閱,但總不如當地人了解。
而張燕作為邊郡出身的豪杰,又久在太行山廝混,對并州的北方邊郡是再熟悉不過的,所以張任才說這一趟,須得好生仰仗張燕。
“將軍不言,某亦當為之,此某的本分,也是某難得效力一二的地方。”張燕秉著謙卑的態度,不敢在言語或行為上蓋過張任這位主將。
一路上,張燕果如他所言一樣,他勤勉的做著向導的工作,為大軍指引方向。
“上郡、云中等郡,因國勢衰頹,夷狄南侵的緣故,多半淪為蠻夷禽獸所占據,不復孝武皇帝開拓河南地的舊時狀貌。”談起被夷狄侵占的河南地,也即是此行需要通過的區域,張燕不由嘆息了一聲。
“而今我軍需要通過上郡、云中等地,才得抵達云中,一路上,不免為夷狄所襲擾,是故此行須得萬分小心。”
作為黑山賊出身,但依舊自認為大漢子民的張燕,對于河南地的現狀,他的神色顯得有些悲戚。
且知道上郡、九原、云中等郡,是大漢驅逐匈奴、移民屯邊,耗費數代人心血才開拓的土地,但國勢一衰、漢祚頹然下,就為南下的匈奴、鮮卑等草原部族重新占據,不可不令人痛惜。
張任亦是神色戚戚,他此行收到的任務,是通過關中北面的上郡、云中,繞道到并州北部的雁門郡,實行迂回作戰的方案,襲擾并州的后方。
而經張燕介紹,張任知道這一路只怕不太好走,畢竟通過匈奴、鮮卑盤踞的地方,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