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張任沒有因為前路艱辛而心生畏懼,他反倒是膽氣愈發壯烈了起來,越是艱難,他越是斗志昂揚。
“就看哪一家部族不長眼了。”張任輕笑著回應了張燕一句,他的語氣雖是平緩,但張燕卻是聽出了里面的森然殺意。
“嗯。”張燕肯定的點了點頭,他的眼中亦是殺意大盛,這一行,他們的目標不止是襲擾并州的后方,還有就是需要清理掉一路上撞到的夷狄戎丑。
……
鄴城。
作為魏公袁紹的心腹,擔任著治中別駕一職,總領魏公幕府的審配,在袁紹大軍南下的時候,他留守于鄴城,負責典守后方,兼之為前線調配輜重糧草的重任。
“公子,今日三千斛糧草起運,一切正常如故。”審配向袁尚通稟道。
說來袁紹留守鄴城之人,蓋其幼子袁尚,只是袁尚為人年少,實不足以擔負起這個重任,所以幕府中的大事小事,都是審配在操持,而審配每日將所行之事通告一聲袁尚,給足了袁尚的面子。
袁尚面色和洽,他微笑道:“審先生行事,向來妥當,卻是不必事事通稟,可揀選緊要的告訴我一聲即可。”
“不然。”審配搖了搖頭道:“魏公留公子典守鄴城,寄公子以重擔,可見魏公對公子的看重,是故公子當熟悉幕府的各項事務,如此不負魏公之重托,且來日,說不得公子將操持這些事情,當是早日熟悉為好。”
一言已罷,審配低垂著頭,靜候袁尚的回音。
袁尚聽出了審配話里有話,大概猜想到了審配的真實意圖,他只嘆息一聲道:“治中所言非也,我為幼子,而今之所以能夠典守鄴城,總領幕府,不過是因為我兄長袁譚在青州的緣故,他日兄長一回,幕府的這些事情,就不是我所能干預的了。”
“公子。”審配抬起頭,目光如炬,仿佛有著灼熱人心的溫度,他壓低聲音進言道:“長公子過繼給了他人,兼之又被出典州郡,可見魏公沒有立長公子為嗣君的想法,不然當是要放置在身邊培養才是……而公子您,為魏公所見重,此次留守鄴城一事,就可見一斑,這幕府的事情,公子還需早早熟悉才是。”
面對審配再直白不過的話,袁尚也剖露起了心跡:“審先生,只恐是長幼有序,綱常不得變也。”
審配擺了擺手道:“公子何故做如此想,而今天下方亂,四方云擾,若是拘于常理,恐行事將有所失據……國家安寧的時候,立長自無二話,可如今國家方亂,如果不立賢德的嗣君,只怕大好河山,將要拱手讓人了。”
“只怕是父親不做如此想,兄長又不順從,到時候生出無邊的事端來。”袁尚搖頭道。
審配再添了一把柴火:“魏公屬意公子久矣,不然何故留下公子在鄴城留守……至于長公子,才不過中人,非是公子的敵手,就算其人不順從,到時候我佐公子,反掌可除之。”
袁尚這時候才露出開懷的笑意,他拉著審配的手說道:“此大事,唯仰公也。”
當審配從魏公府邸大堂走出來時,他迎面撞上了前來通稟消息的書佐。
“稟治中,從事許攸家人犯法,都尉畏其權勢,不敢過問。”
“嗯?”審配輕哼了一聲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況官吏爾,著人收治之。”(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