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天子東遷,立宗廟于許都后,一應權柄,盡為曹操所握,天子但唯唯而已,不得親政,而從曹操出任丞相后,相府也就成了大漢真正的朝堂,每每議論大事,文武重臣,皆是會于相府。
而與會的人員,非曹操親舊心腹不可。
……
鄴城。
自從袁尚都統張郃、高覽,領兵三萬往平原郡征討袁譚以來,留鎮鄴城的田豐、沮授二人,或是向上黨、河內安插間細,或是遠放斥候人馬偵查四方。
田豐、沮授二人,所行但求能夠早些發現秦軍的異動,好根據秦軍的異動做出相應的應對手段,不至于為秦軍所掩襲,落入應對不及的局面中。
很快,田豐和沮授謹慎小心的態度,為他們博得了秦軍的動向——秦軍自河南尹東去,攻伐成皋、滎陽等地。
“嗯?”田豐打量著這封報信的文書,神色間有所不明,今次河北內亂,秦軍卻是沒有向河北動兵的征兆,反倒是明晃晃的向河南的曹操動起了刀兵,不襲取弱勢的一方,反倒攻打強勢的對手,確乎怪哉也。
看罷文書,田豐將文書遞到沮授的手中,沮授打量了幾眼后,神色跟著露出惑然之意,秦軍的行為異于常人,卻是不知道到底打的什么算盤。
“監軍,以你之見,秦軍此行何意?”田豐待沮授看完,征詢起了沮授的意見。
沮授低垂著眉目,斟酌了片刻后道:“別駕,秦軍此行,確乎是出人意料,說起來我本以為明公此行征討平原,大軍一去,上黨的甘寧、河內的馬超將有異動。”
“然至今,甘寧和馬超所部都沒有動兵的消息傳來,反倒是滎陽傳來的秦軍的消息,卻是不知這算不算秦王的奇兵之策。”
“恐是非也。”田豐搖了搖頭:“曹孟德趁我河北內亂,著曹仁統兵謀圖青州,然所率兵力,據許都的探子遞來的消息,當不過萬人,曹軍大部還在許都留鎮。”
“我們知曉的消息,秦王劉季玉自是也當知道,是故秦王此行,確乎悖于常理。”
言罷,田豐和沮授都沉默了片刻,二人沉思了起來。
片刻后,沮授拱手言道:“別駕,以授之見,當是因為河北內亂方起,局勢還沒有到焦灼的時候,所故秦王劉季玉先行發兵滎陽,而后河北,意在等待良機。”
“當是如此。”田豐微微頷首,他和沮授看法相同,河北這場內戰還沒有開始正式打響,究竟戰事會如何進行,發展到什么程度,都還是難以預料。
是故秦王做出發兵滎陽,而上黨、河內靜默的姿態,放任袁譚和袁尚二人相爭,使鄴城沒有后顧之憂的投入到內戰中,所謀求的當是河北內戰擴大化。
“凡事須得小心為上。”田豐向著沮授道了一句,也是在叮囑他自己。
“是。”沮授鄭重其事的頷首應道。
秦軍發兵滎陽的消息,很快從鄴城遞出,傳到了正在向平原郡進軍的袁尚手上,文書上除卻秦軍攻伐滎陽的事情,還附上了田豐和沮授對秦軍這般舉措的看法。
袁尚在掃閱完文書后,他面上沒有什么憂心之色,而是泛起了喜色。
為求河北內戰加劇,秦軍做出發兵滎陽的舉措,卻是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旬月間袁譚為他所破,秦軍卻是等不到他們所求的良機了。
袁尚心下計較完畢,他下定決心,定要盡快攻破平原縣,討定袁譚,然后迅速返回鄴城,讓秦軍的千般計謀盡數落空,同時讓那位秦王大失所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