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神色沉重的微微頷首,而后將目光看向了荀彧和郭嘉。
荀彧感受到了曹操的征詢之意,他開口道:“丞相,以臣下之意,秦軍所以兵向滎陽,或許是為了讓鄴城寬心,畢竟秦軍駐于河南,袁尚就可放心領兵往平原同袁譚爭斗,而不用擔心鄴城的安危。”
“如此一來,河北這場兄弟間的爭斗,在袁尚沒有后顧之憂的情況下,就將打的昏天暗地,而等到河北耗盡氣力的時候,或將就是上黨、河內出兵的時候。”
“丞相。”郭嘉跟著道了一句:“臣下之意,與荀令君同也,秦軍雖是兵向滎陽,但多半還是意在鄴城,此行發兵滎陽,不過是為了掩飾秦軍的真實意圖,蓋兵法虛實之策也。”
“嗯。”曹操眉宇間的困惑稍稍解去了一些,他心下推測,也是認為秦軍意在鄴城,而非滎陽,但秦軍后續具體的措施手段,他卻是難以料定。
但不管如何,滎陽方面要增強守御,不然滎陽若是為秦軍拿下,秦軍就可仗著麾下精騎,長驅直入橫掃豫州,豫州可沒有什么險要的關隘用于阻截秦軍的精騎。
“子廉。”曹操點了曹洪的名,曹洪應聲出拜,洗耳恭聽曹操的吩咐。
“今秦軍兵向我滎陽,就且由卿統兵五千,前往滎陽相助于禁守御,切記,凡事以穩重為上,不可行險招,只需守住滎陽,就是大功一件。”
在曹仁引軍征伐青州的當下,曹操無意都統大軍,前往滎陽去同秦軍硬碰硬,他并不打算耗費自己的力量,去為袁尚拖住秦軍的大隊人馬。
曹操所念著,只是保全河北在袁氏手中,能為他北面的屏藩,至于河北袁氏的強弱與否,以及為袁氏做點事情,曹操一概沒有興趣,畢竟袁尚又不給他好處,他也不是袁氏的打手。
所故曹操只念著守住滎陽,不愿與秦軍爆發大戰,此外就是盡快督令曹仁拿下青州。
“諾。”曹洪應聲而去。
不數日,曹洪整頓好了五千出征的人馬,在曹操親自相送下,往滎陽而去。
送別曹洪,曹操回到相府,思索斟酌起了近來的舉措,重要的事情不過兩件,一件是遣送曹仁都統張遼、樂進征伐青州,第二就是安排于禁、曹洪典守滎陽,一西一東,一攻一守。
曹操思慮半晌,他這兩步棋下的無有錯謬,雖談不上上佳,但也是中規中矩,沒有什么大的破綻。
恰逢午間,一時沒有什么事情的曹操,臥于榻上,準備來上一個美美的午覺,舒緩大腦的疲乏,同時也使憊倦的身體得到休息。
然而曹操還沒入睡一刻的時間,就聽到身邊有人呼喚:“丞相,丞相。”
“何事驚擾。”于沉睡中被驚醒,曹操按捺下心中的怒氣,向著呼喚他的侍從質問了一句,語氣尤為的不善。
“丞相。”侍從連忙下拜通稟道:“郭祭酒遣人來報,說是滎陽有緊急軍情傳來?”
“嗯?”曹操因美覺被攪擾的怒氣頃刻間散去,他穿好鞋子,并在侍從的服侍下穿戴整齊,而后往議事的左廂房行去。
“滎陽何事?”方一踏入議事廳,曹操就連忙問了一嘴,此刻的他心中有些不解,滎陽城雖是兵力不過四千人,且城外秦軍有萬人,加之曹洪統帥的援兵還在路上,但四千人把守的滎陽,兼之有于禁這樣行事嚴整的守將,就算秦軍有數萬人,一時間也當難以拿下滎陽。
“丞相。”郭嘉拱手應道:“據于將軍安插在雒陽的間細帶回的消息,秦王劉季玉已在數日前抵至雒陽了。”
“秦王,雒陽。”曹操面色凝重了起來,這位秦王自從討定關中后,常駐于長安,很少有親自出動的時候,上一次出動,還是去歲三路大軍圍攻鄴城。
而今秦王自關中而出,駐于雒陽,這是秦軍有大動作的征兆。
“聚眾,議事。”曹操道出了一聲命令,他打算召集一眾文武商談此事。
“諾。”郭嘉應了一聲,而后安排侍從前往召集在許都的文武重臣到相府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