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蘇震快步上前，“這么重的草，怎能讓你們搬？”
“爹......”蘇晏抬頭，額頭上的汗珠在夕陽下閃著微光，“保長說必須在天黑前......”
“我知道。”蘇震打斷了兒子的話，向身后使了個眼色。兩個身強力壯的漢子立即上前接手。
保長安排這個刁鉆的時間，無非是存心為難。但蘇震心中已有計較，這保長之位，也該換個明事理的人來坐了。
有了幫手，馬廄的活計進展飛快。等收拾完一切，夜色已經完全籠罩了整個村子。
回家的路上，蘇震看著兩個疲憊的孩子，胸中涌起一股酸楚。這般苦難，本不該由他們來承受。
次日一早，割完麥子后，蘇震沒有選擇去民信局，而是直接去了驛站。這般選擇，是為了給那邊留條活路。
他將給瑾兒的信親手交到驛站，做完這一切，心中稍感輕松。殊不知，原本盯梢的人早已撤去大半。在那些人眼中，一個失勢的御史，又有多少值得關注的價值？影衛們的注意力，早已轉向了昌城府的蘇涌。
“月俸八兩，每季還有兩套應季衣裳。”蘇涌坐在母親身邊，細細道來新差事的待遇。窗外的梧桐葉隨風飄落，在地上畫出斑駁的影子。
“那邊......”蘇老太太輕嘆一聲，“先少寄些銀子過去吧。等開春，讓祥安去看看。”
“娘，”蘇涌攙扶著母親起身，壓低聲音道，“兄長來信說，收到了瑾兒的來信，瑾兒平安。”
老太太聞言，眼中淚光閃動：“這孩子，從小就與眾不同。”
“娘，您不是說她是個傻子嗎？”
“你記錯了！”老太太笑罵道。
母子倆相視而笑，有了瑾兒平安的消息，壓在心頭的大石總算落地。
此時的蘇瑾，正在認真思索著賺錢的計劃。自那晚之后，師父再未入夢，但她答應要為他修建廟宇的承諾，一定會實現。
蘇瑾站在玄真觀藏書閣前，手指輕撫著兩本泛黃的相面古籍，一縷晨光從窗欞間灑落，為書頁鍍上一層淡金色的光暈。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蕭香，混合著書卷特有的墨香。
“相面之術......”她喃喃低語，指尖在書頁上停留。這些古老的文字仿佛在向她訴說著某種玄機。
藏書閣內的相面典籍寥寥無幾，大多都是些淺顯的入門之作。倒是仙境中記載了不少相關知識，只是一時難以盡數參詳。她抬頭望向窗外，思緒飄回前幾日清微從蕭王府歸來時的情形。
“相面之術比起丹道醫術，更容易賺取銀錢。”清微當時的話語又在耳邊響起。
蘇瑾將書輕輕合上，指節摩挲著書脊上凸起的紋路。
“果然還是要學點本事。”她低聲自語，眼神中透著幾分堅定。早課剛過，觀內漸漸熱鬧起來。她沿著石階往膳堂走去，路過涼亭時，看見趙無塵正在那里打坐。
趙無塵身形挺拔，一襲道袍隨風輕輕拂動。聽到腳步聲，他緩緩睜開眼睛：“怎么這么早就去藏書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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