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隔著十來米的距離,你比我畫地交流著。山風呼嘯而過,帶著些許涼意。所幸兩個洞口并非正對,而是斜著的,倒也不太費勁。
正說得起勁,謝明理的笑容突然一僵,探出身子又急忙縮回,只留一個腦袋斜著往上看,不停地朝蘇瑾擠眉弄眼。他的動作有些慌亂,像是被什么嚇到了。
蘇瑾抬頭一看,只見虛法文正踩著飛劍懸在她頭頂上方。他的身影在陽光下投下一片陰影,神情莫測。
“看來你們已經發現彼此了,聊得挺開心啊。”虛法文幽幽地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
“虛法文師兄,又干活了?”蘇瑾微笑著問,試圖緩解氣氛。
虛法文凝視她濕潤的秀發,水珠順著發絲滴落。他又看向外洞,沉吟道:“是你本事大,煉就了如此玄妙的空間法術,還是三玄山太大方,賜你如此強大的空間神通?這么多東西和這么大的水桶,你都能帶進來?”
蘇瑾自然不能告訴他,自己的幻境界域大得看不到邊際。
“虛法文師兄可知道這世上有種能力,叫收納能力?”她故作輕松地說道。
見虛法文挑眉,蘇瑾繼續解釋:“我的空間法術只消容得下一只巨桶便足,其他東西都可以收在木桶里。”她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講一個不值一提的小事。
虛法文瞥見洞口角落的巨桶,點頭道:“倒是個不錯的辦法。”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贊許。
蘇瑾沖他嘿嘿一笑,眼睛彎成了月牙。
虛法文掏出一個陳舊的瓦罐,“那這一罐水……你還要不要?”
蘇瑾立刻坐直身子,朝他伸出手,眼中閃過一絲期待。
“嘖”了一聲,虛法文將瓦罐丟給她。瓦罐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蘇瑾接住后,將昨日的空瓦罐還給他。
虛法文接過瓦罐,轉眼間就將其收入袖里乾坤中。他的動作行云流水,顯然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交接。
他又飛向謝明理,拋出陶罐后伸手索要。陽光透過云層,在他的身影上鍍上一層金邊。
“師兄,能否讓我多留一個瓦罐,明日再還?”謝明理抱著瓦罐問道,聲音中帶著幾分懇求。
虛法文定定地看了他一會,目光深邃。最后點頭道:“可以。”
丟下饅頭后,虛法文離開了。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山霧中。
接下來幾天清晨,虛法文下山打水時都會停下來看蘇瑾用木桶打水。
雖然她動作緩慢,空中還會遭他人糾纏,但有黑貓在,基本無人能搶走她的水。黑貓警惕地守在一旁,對任何靠近的人都齜牙咧嘴。
漸漸地,蘇瑾發現了異常。那些人的眼神不對勁,他們看向水桶和繩子的目光中帶著某種渴望。
“他們似乎不是為了搶水,卻是覬覦我的容器與繩索。”她對虛法文說道,眉頭微皺。
“我和黑貓說過,如果他們只是想要水,讓他們搶一罐半罐也無妨。”她嘆了口氣。
她是真心想和這些人搞好關系,為探尋此山玄機。因為每當夜深人靜時,她都能聽到山中傳來奇怪的聲響。
自己才住進來就發現了這么多秘密,那些住得更久的人,一定知道更多隱情。石壁上的裂痕,深夜的呼嘯,還有那些不尋常的規矩,都讓她充滿好奇。
虛法文不肯說的事,他們或許會告訴她。
可惜這些人不領情,非但不接受她的善意,反而想把她的一切都搶走。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瘋狂。
蘇瑾愿意分享,但絕不會讓人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