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消失許久的王何匆匆趕到,額頭上還帶著細密的汗珠:“大人,我方才去交接戰利品,這里可有要事?”
瞿守征強撐著疲憊,臉上擠出笑容:“無事,江湖兒女心存疑惑,軍中會細查。王何,帶著兄弟們進城覓食吧。”
臨走前,瞿守征突然問道,“寧西的心腹單子明,可曾拿下?”
“他逃了。”王何答道,眼神閃爍。
“怎會讓他逃脫?”瞿守征的聲音陡然提高。
王何低著頭解釋:“原本想在海上圍剿,誰知他們警覺性太高,提前動手。人手不夠,就讓他跑了。”
瞿守征長嘆一聲,眉頭緊鎖:“發通緝令吧,此人跟隨寧西多年,定知內情,務必緝拿歸案。”
蘇瑾站在不遠處,聽著這番對話,暗自冷笑。此時的單子明,尸首正躺在三里外的林中,面朝大海,永遠沉默。
海風吹過,帶著咸腥的氣息。這片海域即將成為禁區,短時間內不會有人發現尸體。就算被發現,對某些人來說,或許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死者已矣,活著的人還要繼續生活下去。
蘇瑾最后看了眼王何和瞿守征,他們的表情都很自然,仿佛真的在為單子明的逃脫而煩惱。她轉身離開,淡淡地說:“我們走。”
“小師叔,不是說要在海邊過夜,烤魚烤肉嗎?”微寧拉著她的衣袖,聲音里帶著明顯的失望。
夕陽的余暉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蘇瑾看著這美景,卻搖了搖頭:“城里有現成的美食,何必受這罪?海邊又濕又冷,睡一晚上頭都要漲。”
微寧依依不舍地望著大海,目光中滿是向往。海浪一波接一波地拍打著沙灘,發出規律的聲響。
“別看了,”蘇瑾跳上馬車,整理了一下衣袍,“我們是道士,星辰大海隨時可看,又何必在這一時?”
這時,段安提著兩包東西跑來,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師父,師伯,您們的戰利品都在這兒了!”
蘇瑾和微虛、微寧齊刷刷地看向清微,眼神中滿是質疑【這就是您精挑細選的徒弟?】
清微面無表情,聲音冰冷:“再亂喊,割了你的舌頭。”
段安嚇得縮了縮脖子,像是被霜打的茄子,小聲道:“大師,要不要數數有多少?”
“不必。你走吧。”清微的語氣不容置疑。
段安卻不走,反而湊近馬車,眼睛亮晶晶的:“大師,我要如何才能拜您為師?我很聰明,家里也有錢,包您吃喝……”
蘇瑾眼睛一亮,就連一向冷淡的微虛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這個少年雖然有些莽撞,但眼神清澈,倒是個可塑之才。
孟秋見狀,立即擼起袖子,露出結實的手臂:“你再多說一句試試?”
蘇瑾看著這一幕,突然舉手道:“這位兄臺,非要認我師姐當師父不可嗎?要不要瞧瞧剩下那些家伙?”她的聲音里帶著幾分促狹,目光意味深長地掃過清微。
段安執著地盯著清微,眼神中帶著幾分狂熱,臉上的表情近乎癡迷。絲毫無法動搖他堅定的姿態。
“清微大師,我這輩子非你這個師傅不可。不管要付出什么代價,我都愿意。”他的聲音無比的虔誠。
蘇瑾站在一旁,看著清微緊皺的眉頭。她太了解自己這位師姐了,那微微抿起的嘴角,那略顯僵硬的肩膀,都在無聲地訴說著她已經不耐煩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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