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靜靜地看著他們忙著立契約、分發物資。陽光下，她看到孩子們臉上洋溢著希望的笑容。她走到一個瘦小的孩子面前，蹲下身子輕聲問道：“餓了嗎？”孩子怯生生地點點頭，眼中帶著幾分畏懼。蘇瑾從袖中掏出一塊糕點，塞到孩子手里：“吃吧，別怕。”
看著孩子狼吞虎咽的樣子，蘇瑾心中一陣酸澀。她站起身，走向堆放物資的地方，開始幫忙分發糧食。
“這些糧食夠嗎？”她問正在記賬的王秀才。
王秀才抬頭看了她一眼：“暫時夠用。關鍵是要想辦法讓這些地重新開墾起來，才能保證長遠。”
蘇瑾點點頭，又把帶來的兩頭牛和車分給兩個村子。看著孩子們歡喜的樣子，她心里暖暖的。有了牛，就能開墾荒地，日子總會慢慢好起來的。
“你們要好好照顧這些牛。”她叮囑道，“它們可是能幫你們耕地的好伙伴。”
孩子們認真地點頭，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蘇瑾看著他們，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也沒那么糟。只要有人愿意伸出援手，黑暗中總會有一線光明。
臨走時，她又回頭看了眼那群孩子。功德值在不斷增加，但蘇瑾已經不在意這些了。她只希望這些孩子能平安長大，過上好日子。這份希望，比任何功德都更加珍貴。
蘇瑾站在錢莊門口，心中隱隱有些不安。這種感覺從靠近三玄山開始就愈發明顯，仿佛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暗處窺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即便現在功德深厚，卻依然無法完全安心。
街上行人匆匆，馬車轔轔而過，揚起的塵土在陽光下飄散。她抬頭望了望天色，陰云密布，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伙計，快些！”她不耐煩地敲了敲柜臺，“兩塊碎銀子換銅錢而已，何須這般磨蹭？”
柜臺后的伙計正埋頭清點著銅錢，聞言抬起頭，臉上堆著職業性的笑容：“馬上就好，您這銀子重三兩二錢六分，按今日一兩銀對一千零五十文銅錢的比例……”
“總共三千多個銅錢。”蘇瑾打斷了他的話，語氣里帶著幾分不耐。
伙計愣了一，隨即態度更加恭敬地數起銅錢來。沉甸甸的三吊銅錢，外加零散的二十三文，蘇瑾毫不在意地塞進包袱，銅錢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小道長，我們錢莊的銀票與現銀等值，您不妨……”伙計還想推銷，聲音中帶著幾分諂媚。
“等你們能發行一文錢的票子，我再考慮。”蘇瑾頭也不回地邁步離開，背影透著一股決絕。
走在街上，她注意到乞丐比往常多了許多。衣衫襤褸的人群蜷縮在街角，有的甚至只能以草席遮身。這情形讓蘇瑾眉頭緊蹙，心中疑惑更甚。
清微走在她身邊，低聲解釋道：“賦稅和勞役的壓力太大，許多人家只能逃難。”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無奈，“這些人大多是從鄉下逃來的。”
蘇瑾默然，目光掃過那些憔悴的面孔，心中泛起一陣酸澀。
來到城門口，盤查比往常嚴格了許多。守衛們手持長矛，目光警惕地打量著每一個過往的行人。不過當他們看到一行人騎馬乘車，又是道士打扮時，態度立即緩和下來。
“道長們請過。”守衛草草查驗后就放行了，語氣中帶著幾分敬畏。
出了城門，道路兩旁的樹木漸漸稀疏，荒野中的野草在寒風中搖曳。天色漸暗，遠處的山巒已經籠罩在暮色之中。
就在這時，他們發現了一座破舊的土地廟。廟宇的墻壁斑駁，紅漆剝落，顯得格外蕭條。
蘇瑾推開虛掩的廟門，鉸鏈發出刺耳的吱呀聲。抬頭就能透過殘破的屋頂看見繁星點點，月光從破洞中灑落，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