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想著,陸夜已邁步來到了那一輛追風攆旁邊,盯著車廂凝神端詳起來。
“府主大人早已下令,今日閉門謝客,應該就和緝妖司那位神秘大人有關。”
老高跟過來,善意提醒道:“你啊,還是改天再來吧。”
“來都來了,不試一試怎么行?”
陸夜笑道,“哪怕見不到,故地重游一番也未嘗不可。”
他再看了一眼追風攆,便邁步朝天河學府內行去。
“若陸星移還在,這一場因為陸家祖地引起的滿城風雨,何須由一個單薄少年去化解?”
老高心中一嘆。
他一邊抽旱煙,默默目送陸夜漸行漸遠,那張蒼老臉龐彌漫在煙霧之中。
天河學府修建在半山腰。
有一條寬敞的青石道路蜿蜒而上。
“那一輛追風攆上,竟然殘留著一絲焚心蠱魔的血氣,難道說,緝妖司那位紅袍將軍,曾和一位焚心蠱魔交手?”
陸夜獨自行走在青石道路上,心中頗不平靜。
在靈蒼界域外戰場浴血奮戰那三年,他見過不知多少恐怖可怕的域外神魔。
故而對域外神魔不同族群的氣息了如指掌。
焚心蠱魔,便是域外神魔陣營中的“蠱魔”一脈!
剛才在靠近那一輛追風攆時,陸夜幾乎第一時間就感應到一絲焚心蠱魔的血氣,心中自然無法平靜。
須知,域外戰場發生的那一場持續百年的大戰,為的就是阻擋域外神魔大軍入侵。
誰能想象,在這位于靈蒼界的大乾國境內,竟然疑似出現了焚心蠱魔的蹤跡?
“希望是我猜錯了。”
陸夜暗道。
目前他還無法真正確定真相,不好妄做揣測。
遠遠地,已經能看到許多鱗次櫛比的古老建筑,許多天河學府的弟子穿行其中。
“數年不來,天河學府倒是沒有多少變化……”
“就是不知道,薛白松這位府主大人,如今是否還感念我陸家的救命之恩。”
陸夜思忖。
薛白松,便是天河學府的府主。
很多年前,陸夜的二叔陸星移曾救過薛白松一命。
薛白松曾發誓,以后陸家凡有差遣,必萬死不辭。
“陸夜雖然詐尸還魂,可屬于他的風光,早已過去!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從云端跌落深淵,哪怕陸夜活過來,心中也不好受吧?”
一陣嘈雜的聲音遠遠傳來。
就見前方半山腰位置,矗立著一座高有九丈的石碑。
一群約莫十三四歲的少年少女,正在石碑前議論紛紛。
“風光不再?跌落深淵?在世人眼中,我已經沉淪到這般地步了么。”
陸夜啼笑皆非。
那些少年少女涉世不深,言談無忌,陸夜倒也不至于因此介懷。
畢竟,歷經了域外戰場三年征戰,雖然他如今才十七歲,可眼界和閱歷早和以往截然不同。
“一夜之間,好像整個天河郡城都知道我‘詐尸還魂’了,明顯有人故意散播消息……”
“會是誰做的?”
陸夜察覺到一絲反常,腦海下意識就想到一個人——
大嫂潘盈袖!
直覺告訴他,此事哪怕不是大嫂親自做的,也必然和她分不開關系。
“我倒要看看,大嫂你又想玩什么幺蛾子!”
陸夜心中自語。
“你們有什么資格評判我哥?”
石碑前,一個紫衣少女忽地開口,語氣嚴厲。
“靈霜?”
陸夜認出,那紫衣少女正是他的堂妹陸靈霜。
三年不見,當初那個揪著他衣角要糖吃的黃毛丫頭,如今已出落得亭亭玉立,靈秀嬌俏。
“什么時候,你們若能破掉石碑上任何一個記錄,再對我陸夜哥指手畫腳也不遲!”
陸靈霜指著那座九丈石碑,語聲清冷如冰。
附近那些少年少女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這丫頭的脾氣也漲了不少嘛。不過,她說的石碑上的記錄是什么?”
陸夜唇邊泛起笑意,重新望向那座九丈石碑。
旋即,他就怔住。
那石碑上銘刻著的字跡,赫然都和他有關!
記載著他曾在修行路上締造的各種耀眼記錄。
諸如九歲那年,以考評第一的成績進入天河學府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