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針,自然難免碰觸肌膚。
而要知道,焚心魔蠱入侵心脈,而心脈的位置就位于胸口處,萬一陸夜要往那里扎……
一想到這,饒是謝凌秋這等殺伐果斷的紅袍將軍,也感到一絲不自在。
扎哪里?
陸夜眼神微微有些古怪。
我又不是作死的人,哪敢隨便扎你這位斬妖除魔無數的人間武宗?
“大人放心,只需把右手給我便可。”
陸夜拿過銀針,神色莊重。
謝凌秋暗松一口氣,伸出玉手。
嘖!
真好看!
這纖纖玉手潔白如雪,細長柔美,細膩光滑,握在手中直似握住羊脂潤玉般。
不過,一想到這只玉手曾沾滿無數妖魔鮮血,陸夜心中登時冷靜許多。
他拿起銀針,開始施法。
在域外戰場那三年,他見過的神魔種族群不計其數,從那些祖師級人物手中,也學到了種類繁多的秘術。
這些秘術便分別針對不同的神魔。
也幸虧焚心蠱魔這種角色,還遠談不上是頂級的神魔,才讓陸夜敢拍胸脯保證,能夠為謝凌秋療傷。
若換做那些頂級神魔所留的咒術,以陸夜如今的修為,根本無能為力。
悄然間,銀針刺入謝凌秋指尖,針鋒牽引著陸夜的一縷力量鉆入謝凌秋體內……
謝凌秋傲人的嬌軀頓時微微顫抖起來,嫵媚精致的玉容泛起一抹酡紅,紅唇喘息,引得胸口一陣起伏。
縱使她盡力克制,也徒勞。
那一縷力量鉆入她的心脈,直似百爪撓心,但不是疼痛,反倒澀脹難忍,夾雜著一絲絲酥癢,極為怪異。
時間點滴流逝。
半刻鐘后,陸夜驀地拔出銀針。
幾乎同時,謝凌秋發出一聲痛苦悶哼,張嘴咳出一口猩紅鮮血。
血水混雜著一縷污濁黑氣,直似熔漿般焚燃,灑在車廂上,發出嗤嗤的焦糊燃燒聲。
一股腥臭氣息隨之彌漫。
陸夜將這一幕盡收眼底,鼻端輕輕嗅了嗅,琢磨出味道來。
那和謝凌秋對戰過的焚心蠱魔,若擱在域外戰場的話,實力完全派不上號!
當然,若擱在大乾境內,絕對稱得上“大魔頭”了。
也怪不得謝凌秋這位人間武宗,都會負傷。
“大人感覺如何?”
陸夜注意到,謝凌秋挽起的長發凌亂披散,嬌軀在微微顫抖,嫵媚絕俗的玉容上一片蒼白,似脫虛了一般。
可很快,謝凌秋就坐直身影,擦掉唇角血漬,整個人散發出一股驚人的生機和神采。
“舒服……”
謝凌秋長吐一口氣,美目熠熠生輝,容光煥發。
“你這家伙可著實讓我刮目相看!”
她看向陸夜的目光,都變得柔和如水,難掩欣賞和喜悅。
陸夜謙虛道:“大人謬贊!”
他看得出,自己露這一手,已讓謝凌秋這位紅袍女將軍折服,取得其信任!
“你若謙虛就太虛偽,三年前在皇都的時候,我就看出你小子骨子里就不是謙虛的人。”
謝凌秋心情大好,難得調侃了一句。
依稀記得,當年在皇都城,才十四歲的狀元郎陸夜,自有一種驕橫張揚的氣質,那種自信根本不屑于掩飾。
陸夜一副飽經滄桑的口氣唏噓道:“那都是以前的事,現在的我,就是個被世事打磨掉棱角的老實人。”
“是么?”
謝凌秋冷笑:“那你能不能先把手松開?”
“哈,只怪我為大人療傷太過專注,以至于忘了這一茬。”
陸夜絲毫不見尷尬,坦坦蕩蕩松開了謝凌秋的玉手。
謝凌秋斜睨了陸夜一眼,沒有計較。
“這就是焚心魔蠱的氣息?”
謝凌秋注意到,衣袍上那兀自散發腥臭的血漬,不禁皺了皺眉。
“對。”
陸夜想起什么,道,“大人不妨將衣袍上的血漬保管好,以后必有大用!”
謝凌秋一怔,還不等問什么,車廂外響起糯糯姑娘清脆的聲音:
“師尊,城主府到了。”
城主府?
陸夜眸光閃動,謝凌秋來城主府做什么?
腦海中則想起了城主田博雄這個不當人子的老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