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張貴一把將酒碗頓在桌上,一聲大響,碗上的酒都灑出了一大片。聲響惹得鄰桌的韓朝幾人看來,張堂功擺了擺手,他們幾人又繼續喝酒吃肉。
張貴臉色通紅,腮上的短須似乎根根都在戟張,他紅著眼大聲罵道:“杜真,他算什么東西?小人一個!”
他高聲叫道:“忘恩負義,鼠輩,沒有許大人,他會有今天?”
“許大人提拔了他,看他往日是怎么對待許大人的。現在大人一死,他迫不及待又開始謀奪許家孤兒寡婦的田地產業了!”
王斗聽得一驚,這消息自己還是第一次聽說。如果這樣,這杜真也太過份了。
張貴冷笑道:“往日他為百戶時,任著一個管隊官的職務,人前就象狗一樣,在我面前也是恭恭敬敬的。現在發達了,就人模狗樣的開始囂張了。
這里面似乎涉及著張貴與杜真的舊怨,王斗只是靜靜地聽著。
張貴越說越氣,他高聲叫道:“老天何其不公啊,論資歷,我比他杜真老,論能力,我不會比他差。憑什么他杜真能任防守官,我不能?”
他大聲叫道:“我不敢說我任防守官后會將舜鄉堡治理成什么樣,至少我不會象他杜真那樣的窄腸心眼!”
張貴道:“象王老弟這樣的人,如果我成為防守官,肯定會重用。不用說,這董家莊管隊官的位置是你的,那靖邊堡的屯長也是一樣讓老弟兼任著。現在能干事的人少,董家莊交到老弟手上哥哥也放心!”
王斗靜靜地道:“我是支持老哥你的!”
從張貴的話中也可以看出各人心態不同,知道了王斗的實力后,張貴第一反應是加倍拉攏,而杜真是打壓削弱。
張貴紅著眼,他口中酒氣四涌,他低聲道:“老弟,哥哥再透露一個消息給你,你要有所準備。”
王斗道:“什么消息?”
張貴低聲道:“我已得到確切的消息,等過些時日,那杜真正式上任后,他第一件事便是將你調離靖邊堡,由他那個新任大舅子吳善擔任靖邊堡的屯長。”
王斗大吃一驚,那邊韓朝幾人聽到,也是一下子站了起來。
王斗快速平靜了下來,他示意韓朝等人少安毋躁,他淡淡道:“張老哥說的可是真的?”
張貴見王斗這么快就平靜下來,也是心下暗暗贊賞,他冷笑一聲,道:“那杜真以為舜鄉堡是鐵桶一塊,不想那邊也有我的人。老弟不必懷疑,這消息千真萬確,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依張貴說的,往日這各堡的管屯官人人惟恐避之不及,不過靖邊堡現在發展起來,人口土地眾多,可是人人垂涎,任了這靖邊堡的管屯官,大有油水不說,杜真一系還可以嚴重打擊王斗的力量,可說是一舉兩得。
況且原來那個吳善與王斗有仇,由他來擔任靖邊堡管屯官,分外有報仇的快感不是。
王斗心中閃過殺機,這靖邊堡是自己的心血,是他最后的底線,任何想動靖邊堡的人,都得拿命來換。
他玩弄酒碗良久,最后說道:“多謝老哥告知我這個消息。”
……
出了董家莊百戶官廳后,韓朝與鐘調陽焦急地想說什么,王斗一擺手道:“先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