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韓仲吩咐幾句,不久后,王斗走下城樓,他來到城頭處高喊:“堡外的父老姐妹們,你們不要怪我王斗心狠,堡內近萬民眾,我不可能對韃子屈服。如果你們死去,我王斗會為你們祭祀!看,這些韃子的心肝,就是我最先給你們的香火供品,以后還有更多!”
城頭上傳來一陣陣凄厲的慘叫聲,城下清兵看去,卻是城頭上設立了一個高高的香案,上面插了一大捆的香火,隨后那十個被豎立在甕城上,赤身裸體的清兵俘虜個個被剖心挖肝,擺在香案上作為供品。
明軍這種作派,讓城下清軍一片喧嘩,同時又是心生寒意。
“阿巴泰,鼠輩!滿洲奴,懦夫,劣等軍隊!”
韓仲奉王斗之令,在他身旁用滿洲語對城外大囔,他粗豪難聽的聲音遠遠傳揚出去,城下數千清兵都是聽得清清楚楚。
城上的明軍也是一樣大聲嘲笑,那些清兵個個臉色鐵青,聽任城上明軍的羞辱,又是無可奈何,很多人對城上的明軍,己經產生了一種說不出來的畏懼之情,他們打定主意,以后遇到這只舜鄉堡的軍隊,走得遠一些。
城下那些百姓都是痛哭,城上的明軍神情堅決,她們都知道了自己的命運,亂世之苦,難以言表。
一片哭聲中,忽然聽到城下一個老者大叫:“鄉梓父老們,都是一死,與韃子們拼了。”
他放聲長笑:“老漢在生前還能享受香火祭祀,還有韃子兵的心肝作祭品,值了。”
他手上舉了個磚塊,撕心裂肺地大叫道:“鄉親們,殺韃子啊!”
他領頭朝身后沖去,他身旁那些婦孺百姓們,同樣都是聲嘶力竭地大叫,跟隨他沖去。
她們沒有武器,便用自己的拳頭,牙齒與清兵搏斗。
最后她們全部戰死了,死時,她們臉上滿是輕松的神情,人世之苦,她們終于解脫了。
戰后,王斗為這些百姓修建義民墳冢,旁邊又再設廟,香火旺盛。
有司傳聞,遣官員素服以祭祀。
……
阿巴泰聞聽城頭韓仲的大叫后,本來憤怒非常,不過又見城下那些百姓所為,不由驚道:“該地百姓性烈如此!”
他旁邊的土默特右旗固山額真俄木布楚虎爾,還有土默特左旗固山額真善巴都是苦勸退兵,最后那幾個鑲白旗的甲喇章京同樣加入苦勸的行列,他們都斬釘截鐵地道:“如果再攻下去,就算攻上城頭,最少還要死一千的勇士,該地明軍作戰意志堅決,攻上城頭,不等于攻陷城池。要使堡內軍民屈服,或許還要再死一千人!”
“如果死了兩千人,那鑲白旗還在嗎?”
“這樣一個小堡,又沒有油水,何苦在這里折損旗中勇士?”
“那明國防守官確實是個威脅,不過為了除去這個威脅,讓鑲白旗土崩瓦解,這值得嗎?”
“不若轉移到別處城堡,看看有沒有人口財帛可以劫掠。”
攻城遇挫,又見城頭守軍的堅毅勇猛,游牧民族與漁獵民族的劣根性便顯現出來,況且阿巴泰還不是鑲白旗的旗主,權威不足,他雖有戰略眼光,卻是制止不了手下將領們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