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斗眼前一花,他身前的徐祖成,什么時候己經出現在守備李貽安身旁,他速度之快,讓王斗大吃一驚。徐祖成這一閃,怕能達到每秒三十米的速度,這種速度,連王斗都是自嘆弗如。
徐祖成攙扶著李貽安的身體,什么時候己是眼睛一紅,語聲有些哽咽:“德公,您身子不好,怎么親自出來相迎了?”
王斗再一看,溫士彥與王孝威什么也出現在李貽安的身旁,他們左右攙扶著李貽安,只是連聲道:“德公,您趕快坐好,小心著涼壞了身子。迎接徐大人諸事,交給下官等便是,又何必勞動德公親自出迎?”
王斗看了看天空,眼前陽光明媚,甚至是太陽猛烈,怎么也沒感覺到寒冷。反而是徐祖成三人的話語作派,讓他全身上下感覺到了一陣陣寒冷。
李貽安不由分說,己被幾個攙扶到自己的座位上,還在膝上蓋上一層錦毯。
李貽安輕輕地咳了幾聲,嘆道:“唉,老骨頭不中用了,以后保安衛諸務軍事,就要依靠你們了。”
徐祖成哽咽地流下淚來:“德公說的是甚么話,您老當益壯,身子骨還結實著呢。”
李貽安只是咳嗽,他閉目休息了一會,溫和地對徐祖成笑道:“仲宣啊,快坐下來,你這一路辛勞,可有遇見東奴虜騎?”
他們那邊說話,剛才攙扶李貽安的那指揮僉事己悄無聲息地站到一旁,他靜靜不語地看著徐祖成幾人,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這個時候,王斗也才看清楚他的樣子,年不到四十,中等身材,但非常壯實,撐得一身的指揮僉事官服鼓鼓的。
他的臉容輪廓分明,有一雙非常銳利的眼睛,他那犀利的目光一射來,王斗有一種感覺,自己的五官還有一切都被他記下,存在他的腦海中以備他日使用。
不過這指揮僉事似乎不喜見陽光,總是將自己的身形盡量隱藏在房間的暗處,而其他人則處于一覽無余之下。
王斗感覺這指揮僉事的目光不時在自己身上掃射,他心中一動,這指揮僉事與守備李貽安臉容有幾分相似,難道這人便是守備李貽安的兒子李守勤?
大明衛所高級官員子弟襲職時,須降三級襲職使用,聽聞那李守勤從衛所千戶做起,多年后,才做到衛指揮僉事一職,現掌握著衛城守備四百余人的家丁,此人行事低調,王斗對他了解也不多。
還有那李守勤的身后,站著一個笑瞇瞇的胖子,一團和氣,年在四十多歲,一雙細瞇眼,貌不驚人,不過眼中偶爾冒出的精光卻如毒蛇一般陰冷,王斗直覺這人不簡單。
韓朝在王斗身后悄悄地道:“大人,那指揮僉事便是守備大人之子李守勤,他身后那位稱吳達宗,聽聞為錦衣衛出身,因犯事逃到保安衛城,被李守勤收留,人稱笑面虎,為人最是心狠手辣不過。”
王斗點了點頭,對這二人留上了心。
這時守備李貽安己經與徐祖成寒暄完畢,他招呼眾人道:“諸位都坐下吧……我這老骨頭還沒事,對了,仲宣,你州城傳來捷報,說是斬獲奴賊二百八十一級,消息傳來,我衛城上下可是軍心大振哪,詳情如何,你說來聽聽。”
眾多各異的目光投射在徐祖成身上,徐祖成得意地站起來,他對守備李貽安深施一禮,然后滔滔不絕地說起來,他是如何運籌帷幄,指揮若定,氣定神閑,在他的指揮下,王斗又是如何的苦戰,自己又是如何派出親將楊東民冒死支援等等,最后……斬獲奴級二百八十一級。
李貽安連連點頭:“這么說,斬首二百八十一級,這是確實的了?”
徐祖成道:“千真萬確,德公可立出派出家丁檢驗,如有一級有假,屬下愿意軍法示眾。”
李貽安微笑道:“仲宣這么說,我還會信不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