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娘子自知失口,也是羞赧,她雙目游離,不敢看向少夫人,只是接著道:“百無一用是書生,只會死讀書,卻無縛雞之力,這樣的男子。我紀君嬌看都不會看一眼!我欣賞的是那種文武雙全的真男兒,只是這樣的男兒,為何看不到呢?”
少夫人看了紀小娘子良久,又坐了下來。失笑道:“天下間,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呢?妹妹,你女兒心思太雜了。”
她忽然正色道:“君嬌妹妹,我們是好姐妹,姐姐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紀小娘子道:“挽云姐,我們姐妹之間。有什么不能講的呢?你說。”
少夫人看著紀小娘子:“姐姐很為你擔心,聽聞昨日你與操守大人獨處一日。要知道,那操守大人己有了妻室,而你的身份,又云英未嫁的……妹妹,為你名節著想,姐姐勸你不要再與王大人來往了……”
……
懷來城,兵憲府邸內。
懷隆兵備道紀世維大人坐在堂上一言不發,今日他似乎心情不好,動輒喝斥,親隨下人都是十分惶恐,個個大氣也不敢出。如果沒事,人人都盡力避免去堂上觸兵備大人的霉頭。
紀大人正在悶坐,忽聽喧嚷聲響起,就見他的夫人從內堂出來,指揮一干丫鬟下人搬運大包小包,浩浩蕩蕩的出來,紀大人問她道:“夫人,你這是作甚?”
他的夫人奇怪地道:“老爺,妾身不是與你說過了嗎?月前妾身曾與延慶州的吳太太相邀,一起到延慶州城的玉皇廟祈神許愿,算算時日將近,妾身該動身了。”
她道:“說起來我們紀家與吳家也快成為親家,正好到延慶州去走走,親家親家,走得勤才親不是?”
說到這里,她笑了起來。紀大人三子五女,幾個兒子女兒都己成家立室,只有最小的女兒紀君嬌還未曾婚嫁,一向是紀世維夫婦的心結,前些時日延慶州的知州吳植遣人向紀世維為他兒子吳略提親,紀世維夫婦認為這門親事很不錯,有意答應下來。
說起那延慶州知州吳植,那是進士出身,吳植平日治家甚嚴,其子吳略今年二十,也是才華橫溢,十七歲就中了秀才,算算鄉試將近,如果吳略再中舉人,吳家便父子二人皆中舉人,那可是讓人津津樂道的事情。將女兒許配給這樣的人家,紀世維夫婦都很愿意。
不料紀世維冷著臉道:“不必去了。”
他的夫人驚訝地道:“老爺,這是為何?”
紀世維忽然大叫:“為何?那吳植己遣人前來……”
他看了看左右,道:“你們都退下吧。”
堂中一干丫鬟下人慌忙作鳥獸散。
見堂內無人后,紀世維續道:“那吳植己遣人前來,說是其子愚鈍,高攀不上我們紀家,決意取消這門親事。”
他夫人叫道:“吳植老糊涂了嗎?怎么會這樣?”
紀世維嘆道:“老夫也是不明,便詢問那吳府前來之人,他私下與本官說,吳知州宣稱嬌兒德行有虧,非是娶妻良配,他吳家家謹甚嚴,怎么能讓這樣的媳婦進門?便決意取消這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