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情形看來,都是那姓毛的在背后搞的鬼,就是想對大人不利。”
在西街一家酒樓的房間內,溫達興在與眾夜不收仔細分析后,最后得出這個結果。
“溫頭,得趕緊想個方法。”
一個夜不收急道。
他們這些夜不收,雖然外出哨探危險,但在軍中福利是最好的,便是家內分田分地,也享受軍官的待遇。他們的利益,己與王斗緊密相連,如果有誰想對王斗不利,甚至王斗被調到外地,誰知道自己會怎樣?家人會怎么樣?所以王斗的安危前途,他們這些部下比王斗自己還上心。
溫達興眼中兇光四射:“想動姓毛的不難,不過他畢竟是個參將,事關重大,此事還需稟報大人后定奪。”
他略一沉吟,吩咐道:“李根,吳文宇,羅德富,你們三人繼續留在永寧城偵探,龍二,你隨我回轉保安州城。”
幾人都是抱拳答應,那老二也是應了一聲,卻是晉北的口音。他是山西五臺人,平日說話,他說“我”時,卻是說“男”(第四聲),還有很多口音難明,讓這些基本是保安州周邊人氏的夜不收們頗為頭痛。
這龍二長像也普通,中等個,扔在人堆里找不著,就是顯得出老了一些,二十幾歲的人,看上去象三十歲一樣。到現在還未從家立室,光棍一條。不過論起身手,他倒讓隊中兄弟們佩服,能騎善射,慣使馬刀,精于追蹤,機關陷井信手拈來。因為他的身手好,為人機智,所以讓溫達興頗為看重,隱隱有倚為心腹之舉。
至于他是山西五臺人,怎么會到保安州來。這龍二平日不喜說話,他不說,別人也不好隨便問他。
計議己定,溫達興一聲令下。他們這些夜不收來去如風,立時房間內空蕩蕩的沒有人影。
……
時間進入崇禎十年八月中,秋播時節到了。
相比往年,保安州這個秋播可說到處是歡聲笑語,各家新開墾田地的灌井水車己盡數打制好。田地的灌溉用水有了保證。還有耕牛,每三戶軍戶租給耕牛一頭,王斗手上還有富余,便酌情分配,給一些民戶租用了耕牛。
各人趕著秋播季節,播下了種子,也播下了希望,憧憬來年的收獲,可以過上富足的生活。
各地的反應鼓舞人心,看著田地中熱火朝天的勞作場景。巡視的王斗與知州李振珽都很滿意,王斗道:“總算到了秋播,只要到了明年秋,保安軍民便有了一定的衣食米糧,三年后,保安州定當軍民富足,人煙輻輳,這全是知州大人的仁德所致。”
李振珽嘆道:“慚愧,若不是操守大人操勞,保安州哪有如此氣象?”
李振珽自家知道自家事。如果不是王斗的謀劃,勞心勞力,解決各種難題,保安州哪有這種成就?自己夸夸其談可以。但論到實務,沒有王斗的運作,自己就是干瞪眼。雖說王斗謙虛地將功勞歸功于他,他卻第一次產生了慚愧的念頭。王斗的成功,也完全顛覆了自己印象中的武人形象。
二人相互恭候著,想象著保安州未來美好的前景。李振珽不由撫須呵呵而笑。
這時韓朝忽然匆匆而來,在王斗耳邊低語幾句,王斗點了點頭,他不動聲色,對知州李振珽笑道:“本官還要公務要辦,此處便勞煩知州大人多多費心了。”
李振珽道:“操守大人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