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那些流民看著她手上的米粥,都是露出眼紅饑渴的神情,不過周旁保安州的官兵來回巡視,又有誰敢動她一下?
那婦人來到幾個流民前,她對著一人歡喜地道:“楊郎,我們有粥喝了。”
那被稱為楊郎的男子一把搶過她的碗,幾口便將米粥喝了,又紅著眼看向那小女孩手上的粥。
那小女孩頗為乖巧,道:“爹,巧兒不餓,爹爹喝。”
那被稱為楊郎的男子正要去取巧兒的碗,忽然啪的一聲,一物重重抽在他的臉上,立時他的右臉頰紅腫起來,那被稱為楊郎的男子一個踉蹌,差點向旁摔倒出去。
在他妻子女兒的驚呼聲中,那被稱為楊郎的男子猛地跳了起來,他身材頗為粗壯,雖是挨了重重一記,又餓了很久,身形仍是靈活,他紅著眼喝道:“誰打我……”
他呆了一呆,眼前站著一個俊朗非常的年輕男子,他身材健壯修長,雖是一身粗布衣袍,卻掩不住他的俊朗英姿。他手上拿著一把帶鞘的腰刀,剛才卻是他用刀把重重抽了自己一下。
那年輕男子指著那被稱為楊郎的男子,用他那有些不明的口音厲聲喝道:“搶自己媳婦女兒的米粥喝,你還是不是男人?”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羞恥,什么叫害臊?”
在那年輕男子銳利目光注視下,那被稱為楊郎的男子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那婦人知道那年輕男子是方才那輜重兵說的保安州官兵,她哀求道:“這位軍爺,我家夫君有什么得罪之處,萬請恕罪。”
那小女孩巧兒也是哭道:“求求你不要打我爹爹。”
高尋雙目在婦人與巧兒身上轉了轉,目光又如鷙鷹般盯了一會那被稱為楊郎的男子,大步離去。
那被稱為楊郎的男子呆了良久,他的女兒怯怯地道:“爹爹,您喝粥。”
男子惡聲惡氣地道:“我不喝,巧兒喝。”
他女兒應了一聲,歡喜地喝起來,那婦人柔聲勸慰,讓女兒喝慢些。
看著女兒香甜喝粥的樣子,那被稱為楊郎的男子雙目一紅,他忽然抱頭痛哭:“我沒用,我對不起你們娘兩,我沒用,沒用……”
他用力用拳頭錘擊自己的胸膛,哭得一塌糊涂。
他妻子在旁靜靜地看著自己丈夫,她知道丈夫心中難受,任由他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