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攻橋的這隊清兵,那分得撥什庫領軍從一百五十步外一直逼到了百步之內,橋那邊的明軍還是一聲不響,他心下有些疑惑,該處的明軍怎么如此沉得住氣,依他與明軍作戰的經驗,往往對方的火器沒等自己進入射程就忍不住胡亂開火,這些明軍……怪了。
容不得他多想,己經進入百步了,他一聲暴喝,該隊清兵齊聲吶喊,加快腳步,往橋面猛沖過去。
到了這時候,田啟明忽然平靜下來,冷靜地看著那些韃子兵沖近,一百步,九十步,八十步,七十步,就是現在!
田啟明猛地一聲大喝:“開火!”
震耳欲聾的火銃聲響起,可以看到前面幾個最粗壯的馬甲兵手上巨盾被彈丸破開,他們身上的重甲,冒出一股股血花,踉蹌著被一個個打翻在地。
“放!”
根本來不及多想,第一排火銃兵退下后,第二排又接著上前,十一桿火銃對著官道橋面上的清兵,根本不用怎么瞄準。只要扣動板機,對面就會有韃子兵倒下。
“放!”
第二排火銃兵退下,第三排上前,又是大股的硝煙噴射而出,一個個沖上來的清兵,尖叫著被打翻在地,彈丸破開他們的甲胄,急速地在他們體內翻滾著,將他們的內臟攪成一坨稀爛。
只要不被打中頭部,頭彈清兵難于立時便死,難以形容的痛苦讓他們滾在地上慘嚎,馬甲兵的等級,也抑止不了肉體的痛苦,他們不顧一切地哭叫起來。
一個馬甲兵捂著自己的小腹,那里垂下一堆腸子,他踉蹌沖入橋內,卻踏上了橋面布滿銳利尖刺的鐵蒺藜上,他一聲大叫,猛然翻滾跳入橋下面的河水中,重重摔在河面上。
河水己經干枯得淹沒不了他橫摔入河的身體,那馬甲兵被冰冷的河水一刺激,清醒過來,他吃力地爬行數米,最后全身無力。靜靜地躺在河水中一動不動,只將這一截的河面染得通紅。
“放!”
原先第一排火銃兵己經裝彈完畢,又開始上前對著橋面射擊,銃聲中。橋這邊一大片白色的煙霧,就算寒風一陣接一陣,也不能立時將煙霧吹去。刺鼻的硝煙味讓田啟明略為清醒些,他聞到一股一股從橋那邊傳來的血腥味。
透過煙霧,可以看到那邊韃子兵的眾生百態。橋面橋口上堆滿尸體與受傷一時不死的韃子兵。余下的人己經被打蒙了,有的人抱頭亂竄,想找個地方遮掩一下,有的人則狂叫著沖來,不小心踏上了橋面布滿銳利尖刺的鐵蒺藜,立時蹦跳著凄厲長嚎,越是蹦跳,踏上的鐵蒺藜越多,惡性循環,最后不是跳入河中。就是被火銃打死在地。
田啟明估計該隊韃子兵的馬甲己經被一掃而空了,前面那些手持巨盾的馬甲兵第一時間被打死,隨后跟上來的那些韃子馬甲也好,步甲也好,都處于自己火銃隊的強力打擊之下,加上每排兩側的火銃兵,可說都是側面射擊,就更沒有他們的躲藏之地。
該隊的一些韃子弓手,不是抱頭鼠竄,就是在后狂叫著拼命放箭。恐慌中他們射來的箭只,沒有絲毫準頭不說,田啟明這邊的火銃兵,有戰車挨牌遮蔽。各人還有八瓣帽兒鐵尖盔,一些亂飛的箭矢,根本不用理會。
看來韃子兵也就這兩把刷子,田啟明長笑出聲:“痛快,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