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接到哨騎的回報,杜度快速集合通州及張家灣一帶的兵馬前來,當然他心下也疑惑,那邊明軍只有幾千兵,當然不可能收復什么城池來。難道是過來搶糧的?杜度心中閃過這個念頭。如果是這樣,那就更讓人不能忍受了。一向只有自己搶他們的,哪來反過來的道理,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果真如此,更可恨!
杜度對那甲喇章京祜達厲聲喝道:“祜達你這奴才,如此怯懦畏戰,丟盡了我們大清國勇士的臉面,等會你作為先鋒,領軍沖陣,用鮮血去洗刷你的恥辱!”
那甲喇章京祜達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當然不能拒絕,否則便是當場被砍落腦袋的下場,不過想起那日明軍火銃的威力,他心下又不禁惴惴,只企盼佛祖或是薩滿大神保佑,該部明軍,不是石橋所遇的那只軍隊。
號角聲響起,杜度麾下的鑲紅旗騎士紛紛牽馬出陣,在軍陣前面匯集,還有八旗蒙古正紅旗與鑲紅旗的幾百披甲兵,同樣匯集起來。
杜度八旗滿洲鑲紅旗內有牛錄二十六個,改組軍制后,他旗中的阿禮哈超哈營也有披甲戰兵二千多人,旗中還有一個巴牙喇營,內中四百余名的巴牙喇兵,由一個巴牙喇纛章京統領,歸杜度指揮。
不比往日八旗的牛錄制,出則為兵,入則為民,眼下清國算是有一只常備的軍隊,隨時隨地可以拉出來作戰。只有各旗中的輔兵,還飽受天時的限制。
一個個領軍甲喇章京,或是加甲喇銜的牛錄章京,領著自己隊中披甲兵紛紛出來,各旗中能有披甲資格,選入阿禮哈超哈營的,至少都是各旗中的步甲,馬甲兵,至于巴牙喇營,更是多年的馬甲軍士。
每隊的步甲兵,身上都披著內鑲鐵葉的棉甲,棉甲上釘著粗大的銅釘,頭上高高的紅纓黑盔,馬上長短兵器,步弓角弓必備。那些馬甲兵,更是身披兩層重甲,持著長槍大戟,馬上各樣粗重的短兵器也一樣備齊,強弓勁箭不用說。
至于各隊的分得撥什庫,身上直披了三層的重甲。貝勒爺的意思是以騎射射亂明軍的陣勢,再借機破陣,至于下馬作戰,想必己經用不著了。所以一隊隊的步甲,馬甲兵,都是快速整理自己壺中的箭矢。
他們個個面無表情,對將要來臨的戰事絲毫不以為意,這些清兵不知道經歷過多少場戰事,當然不會認為對面的明軍有什么大不了的。顧盼間,望見的都滿是驕橫的臉容,還有彼此眼中那股濃濃的煞氣。
杜度麾下那巴牙喇纛章京也奉命出發,領自己的巴牙喇營墊后,伺機破陣。
該巴牙喇纛章京私下認為貝勒爺小題大做,區區幾千明軍,幾乎全旗的披甲兵上陣。還要最精銳的巴牙喇軍士參與攻擊,不過他當然不會說什么,領自己幾百巴牙喇兵,快速地做起準備。
他麾下軍士,一色鐵盔鐵甲,甲葉上涂著銀光閃閃白漆,所以巴牙喇兵又有水銀軍的稱號。這些軍士整理著各自沉重的兵器,臉上更是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認為等會的戰事,肯定是一場短暫,無趣,小規模的戰斗。
或許根本用不上他們,他們只要做好督戰隊的本份就好了。
除了這約三千的披甲戰兵外,清軍大陣這邊,還有各樣的輔兵及跟役六、七千人,杜度又選出兩千有馬,并有過戰場搏斗經驗的輔兵,讓他們跟在各甲喇的戰兵后面,穿著沒有鑲鐵的棉甲,提著刀槍弓箭等兵器,隨同作戰,壯大聲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