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眾人不敢批評此次王斗行動的合法性,轉而批評他手段的粗暴。依他們的話說,就算士人商人再有不對,也應該以德服人,象王斗這樣做,不是與當年的稅監礦監一個樣嗎?
不過也有另一種聲音涌起,這種聲音比較隱蔽:“定國將軍殺伐決斷,霸主氣勢。朝廷積弊日久,正需此等人物霹靂雷霆。重開云日。東路百廢待舉,我等投入麾下,定得重用,一展所學。”
隨著消息在各地傳開。打著這心思的人越來越多,王斗因此吸引一大批人才投效,也是意外收獲。
還有許多商人看著東路之地流口水,太好了,當地大商人死光了,他們正好彌補這個空缺。當然。為安全起見,在進駐東路之前,他們要先摸清那新地頭蛇的脾氣性格才是。
……
在鎮城雄偉的總兵府邸內,楊國柱看著公文不斷搖頭,他的中軍親將郭英賢在旁叫道:“王斗這小子,這脾氣膽略我老郭真是自嘆不如……一口氣掀了幾個守備操守,還砍了那么多學生商人,這兄弟的膽子……嘖嘖……”
他對楊國柱說道:“軍門,我們與王兄弟,可是尸山血海一道殺出來的,念在往日交情上,怎么也得幫一把。”
楊國柱神情不變:“這事鬧得太大了,還是看紀巡撫與陳督臣的意思……放心吧,沒人敢動他的,那小子,連我都忌憚幾分……”
說到這里,他神情凝重,不知在想什么。
巡撫衙門內,紀世維看著這聯名公文,第一反應是嚇一跳,自己這女婿,不管到哪總要整出驚天動地氣勢。在保安州如此,到了東路還是如此。不過看看公文落款上的馬國璽名字,紀世維放心不少,有馬國璽的聯名,給女婿分擔了不少火力。
再仔細看一遍公文,紀世維更是放心,清國奸細,通虜資敵的大帽子扣下,又掌握詳細的人證物證,誰能說什么反對的話?唯一茍病的是女婿手段過于粗暴,這己經是細枝末節,他的武人身份也說得過去。
紀巡撫的眼睛瞇起,自到鎮城后,各大跋扈軍頭,士紳大族,勛貴豪強對自己陽奉陰違,讓自己同樣心力交瘁。趁機良久,正好殺殺他們的煞氣,正識自己這個巡撫的存在。
有這樣的女婿也好,以后誰敢鬧事,都要考慮考慮東路那個強大的奧援,使自己位子坐得更穩。
正在思索時,一個下人送來一張燙金名刺,說是鎮城的吳先生商請紀巡撫晚上赴宴。
紀世維哼了一聲,其實這吳先生是城內谷王府的心腹管事。大明律令,藩王不得結交地方官吏,也不能出城,否則以謀逆論處。不過他們府中的各個管事卻不在其例,谷王府大量的田產店鋪,都是交由這些管事處理。
因女婿之事,谷王終于關注到自己了,晚上的夜宴,他們是拉攏,還是威逼?紀巡撫倒要會一會。
宣府鎮城沒有副總兵衙門,倒有一個萬全都指揮使司衙門,與總兵的“將軍府”是規模相當的龐大建筑。在這里,有地方衛所的大量附屬衙門,管理都司內的土地、人口、賦稅諸事宜。
明初的都指揮使司掌一方之軍政,隸屬于五軍都督府。都指揮使是極為顯赫的官位,居于三司之上。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從明中起,都指揮使地位每況愈下。到了現在,都司的軍事職能越來越少,更多是作為一種地理單位存在。而且管理事項繁多,辛苦不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