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幾日薛國觀等人都在東路參觀,雖然有走馬觀花之嫌,但僅從表面看到的王斗實力,都讓各人暗暗心寒。
眾人有一種感覺,王斗展現的那股力量,是新奇的,朝氣蓬勃的,帶著一股摧枯拉朽的氣勢,似乎無人可以阻擋。這種感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特別對各將而言,沮喪地意示到自己麾下那些軍兵,與舜鄉軍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一個簡單的比喻,如果舜鄉軍是一個身強力壯,充滿銳氣的十八歲少年的話,他們麾下的兵馬,不說年近古稀,也是年過花甲。
這樣的精神面貌,怎么可能是同一個層次的對手?怪不得王斗無所謂讓他們到處參觀。很多人也明白了舜鄉軍為何不要兵痞兵油,相比數萬人堂堂正正列陣而戰,區區一些“武勇之士”又算什么?
宣府鎮張國威參觀幾日后,也是垂頭喪氣,特別昨日舜鄉軍在城西北曠野列陣接受檢閱時,他更是看得面如土色。
不說那精銳的近千騎兵,便是余者幾個步軍千總,同樣人人有馬有甲,如此裝備,讓人吃驚不小。而且這些人皆是百戰余生的老兵,隨便一個人拉出去,都比得上各人戰兵營的家丁。
僅憑列陣這數千人馬,各場各總兵怕無人是其對手。依各人暗中猜測,這還不是王斗全部力量,聽聞舜鄉軍還設有精銳的炮兵,夜不收,輜重千總等兵種,皆是彪悍的勇士。
再加上王斗又開始編練五千新軍,僅戰兵他將就有一萬幾千人,超過任何一個總兵的直屬力量。眾人還打聽到,王斗會操練各屯堡的青壯,那可是有數萬人,一個讓人心寒的龐然怪物己經出現在東路……
張國威沮喪地發現,以自己營中不到三千兵。還多是老弱殘兵,如果拉出來一千人的話,隨便對上舜鄉軍任何一個把總,完全沒有戰勝的把握。而在舜鄉軍中。有多少個把總?
怪不得啊,王斗行事肆無忌憚,公然鎮壓路內商人與文人示威,朝廷卻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看到張國威的神情。王斗也是暗暗冷笑,展現出自己實力也好,可以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這幾日中,王斗也可以感受到,薛國觀與楊嗣昌對自己更為親熱,每日召見詢問,特別薛國觀,那種熱切的心思誰都可以看得出。
對薛國觀,王斗只能說抱歉了,他敢向富戶權貴開刀。王斗還是佩服的。不過身為文臣,又在明末,薛國觀此舉只是死路一條,自己沒必要踏上他這條破船。
王斗無意參與閣臣權場相爭,對他來說,他不需要權謀,也不需要陰謀,有那個閑工夫去參與朝臣之爭,不若自己多練兩個兵。以力服人,力量才是一切。一切陰謀詭計。在自己千軍萬馬面前,都是一場浮云。
以官場之事言之,最忌諱的就是不站隊,或是腳踏幾只船。不過對王斗而言,他卻有超然物外的實力。對那些文臣高官,現在是王斗有資格對他們挑挑撿撿,而不是他們來挑撿自己。
若他們有什么詭異心思,此時邊鎮各軍官對文官那套早有一系列的應付心得,自己照搬就是。最后的結果。也肯定是該文臣被斬首棄市,朝廷更加拉攏自己,撒下銀兩官位安撫。
當然,如此實力鋒芒,總會讓人忌憚的,不論周邊還是別處的文臣武將。
但如沙礫中的珍珠一般,耀眼的光芒總是掩藏不住。王斗也不會因為自己是珍珠,為了不吸引人注意,故意在上面抺上一層糞便,這不是王斗的風格。
風口浪尖上閑庭信步,指引潮流,對王斗而言是挑戰,也是享受。
……
崇禎十二年九月初十日,永寧城分守參將府內一片歡聲笑語,在這里,王斗與兵備道馬國璽正為各官各將舉行餞行酒宴。
薛國觀、楊嗣昌、洪承疇,陳新甲、紀世維、馬國璽諸位文官坐在一座。內閣中,雖然薛國觀、楊嗣昌二人斗得你死我活,明面上卻是一團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