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蹄釘著厚厚的馬掌,閃耀著金屬的光芒,馬掌下面,己經磨損不少。沉重的馬蹄,重重踏在馬甫名的腰椎間,咔嚓一聲脆響,馬甫名又趴在地上,他口噴血沬,雙目睜到最大。
馬甫名恨不能直接暈過去才好,那種撕心裂肺,刻骨銘心的感覺,真是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然后馬甫名想暈,卻是一種奢望,劇烈的痛楚,讓他反而越發清醒,他想呻吟,卻發現自己什么聲音都發不出。
鼻中,他還聞到一股怪味,是血的味道,還是血和泥土的味道,或是自己失禁了?
還等馬甫名想明白,又一個馬蹄重重踏來,直接踏在馬甫名的腦袋上,將他腦袋踏成一個從高樓落地的爛西瓜,鮮血與腦汁,四下爆裂飛射。
直到臨死,馬甫名也沒想明白,剛才聞到的怪味是什么。
而這時,遭受靖邊軍騎士不留情的手銃打擊,馬甫名那些家丁們,個個魂飛魄散。他們亂成一鍋粥,有人嚎叫著向后或兩邊逃去,有人呆若木雞的立在當場。
有些人則趕忙下馬,趴在地上如搗蒜般地磕頭:“爺爺饒命,爺爺饒命!”
他們慌亂一團,竟沒注意到馬甫名的情況。
一波波靖邊軍騎兵,從這些薊鎮前營潰兵身邊掠過。
擋路的倒霉蛋,或不留情的被健馬撞開,或被他們持手銃等兵器擊殺!他們再也不敢亂動,看一波波騎兵奔騰而來,個個膽戰心驚,祈求各方神佛保佑。
終于,他們聽到一個喝令聲音:“全部跪地下馬,不得亂動,違者殺!”
這些剩余的幸運者哪有反抗的心思?個個跪倒地上,磕頭如搗蒜:“是是,多謝爺爺,多謝爺爺!”
而這時,才有一個家丁注意到馬甫名的情況,不由慘聲嚎叫:“馬參將的頭碎了。”
……
第一排靖邊軍騎士奔騰地沖過潰兵,他們中一些人,剛剛使用過手銃,都快速將空銃插回馬鞍的銃套,又拔出另一桿手銃。
靖邊軍的騎兵們,每人都配三到四桿手銃,作戰條律,緩時將空銃插回,急迫時可以拋棄。畢竟在王斗心中,區區一桿手銃,怎可與百戰余生的戰士生命相提并論?
剛沖過這波潰兵,眼前略略一空,忽然那騎兵把總眼球一縮,在他們前方不遠,正有數十個韃子重騎策馬急來。
這些韃子兵,看盔甲,是八旗滿洲正白旗的兵馬,個個甲葉外露,銀光閃閃。背上皆有火炎邊背旗,且盔上高高紅纓,竟是一色的巴牙喇兵。
他們中有幾人。背上插著斜尖本色旗,是巴牙喇的壯達小頭領。其中更有一個中年壯漢,穿著重甲,胸口有巨大的護心鏡。手上持著一桿巴牙喇大纛旗。
把總知道,清國軍律,旗主以下,都是將領親自執旗,人視其所向而趨動。若出兵。至少甲喇章京才有纛旗,否則分得撥什庫什么,只有普通的三角斜邊旗。
對面的韃子兵,是清國精銳的戰士,好戰的因子在把總身體激蕩,他大喝一聲:“全體手銃準備,殺奴!”
他們瞬間變陣,正面突擊,兩邊包抄。
后面幾排靖邊軍騎士,同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