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便是身中多箭,也只付出輕傷的代價,唯有被標槍等投中者。還有一些乙等軍槍兵出擊搏戰,才有可能重傷或陣亡。
不過靖邊軍斬獲的首級,卻很多集中在騎兵,甚至遠處一些被明軍火炮火箭,打死的清兵尸體及傷者,也奪了過來。
步陣中,斬獲的首級相對少些,在清騎逃跑時,很多人都將一些死者傷者扯上馬背,各車陣的靖邊軍將士,多是步兵,追之不及。攻陣的清騎真要逃,靖邊軍也是難以攔住,畢竟車陣每面,不過鳥銃數十桿。
讓王斗欣慰的是,依遲大成的統計,靖邊軍雖然有傷亡,不過卻沒有陣亡將士腦袋被韃子砍去,成為他們表功的對象。
情報傳來,為了應對靖邊軍的崛起,皇太極專門發布軍律,斬首靖邊軍首級一名顆者,普通的軍士,立時升為專達,甚至分得撥什庫,包衣者,立時可以抬旗,可說斬殺靖邊軍的軍功極重。
好在戰事打到現在,還沒有韃子獲得一顆靖邊軍的首級。
聽了遲大成的話,王斗沉默一會,說道:“帶我去看看傷員及殉國各人。”
洪承疇也嘆道:“將士血戰沙場,為國捐軀,本督義不容辭,也當探望慰問!”
身旁各人,都七嘴八舌贊同,當下眾人來到中軍丘陵后方,這邊撘起了一頂頂帳篷,己經成為一個小型的戰地醫院。
此時大量的靖邊軍醫士來來往往,緊張地為受傷的各軍將士醫治,因為靖邊軍醫士眾多,手段出眾,所以寧遠軍,神機營,郭英賢等部,受傷的將士都抬到這邊來,當然,靖邊軍受傷將士,肯定是排在首位醫治。
特別軍陣左翼的神機營戰士,雖然接戰時間短暫,然在清騎的箭雨下,受傷者眾,他們的豆腐渣盔甲連清兵的騎弓都防不住,若不加緊醫治,很多人就要失血過多而死。
眾人到了這里,就聽到傷員們此起彼落的呻吟聲,還有一股股的血腥味,又有酒精,藥粉的味道傳來。
大量的輜兵與民夫們,充當擔架員,由一些靖邊軍醫士指揮,源源不斷將傷兵抬到這邊來,各個帳篷外,還有大量的沸水燒起來,用于消毒之用。
此戰還好,各軍沒有與清兵中的銃炮部隊作戰,所以各人,大多中的只是箭傷。只要中的不是要害處,搶救及時,大多受傷者還是可以活下來。
不過清軍弓箭歹毒,處理這些傷口,也不是容易的事。
他們的箭頭多大而沉,開有數道深深的血槽,傷口縫合困難,甚至有些箭頭帶有倒勾,若敢就此拔出,決對大出血而死,所以挖出這些箭頭時,還需要將傷口四面割寬,方可拔出箭頭。
此時沒有如麻醉劑等藥品,很多傷員被割肉時,便是哭爹喊娘,嚎叫不己。靖邊軍將士在醫治時,還會忍住痛,那些神機營等部戰士,則是拼命的嚎哭,聽得旁人心煩意亂,加上血流如注,看得旁人膽戰心寒。
洪承疇等人看了一會兒,對靖邊軍的醫治手段大開眼界。
他們醫治前,先用沸水與食鹽水清潔身體與傷口周邊,而且反復清洗數次,還用大團潔白的棉花,熬上一些叫酒精的東西,不斷擦拭傷口血塊,一些受傷較重的軍士,需要的棉花就一大堆。
還有那酒精,聽王斗說,是從白酒中提純出來,可以有效防止日后傷口感染。這些當然都是好東西,不過救治一個普通軍士,就耗費這么大,這兵,如何養得起?
這個時代,除非一些家丁親衛,或是正兵營的軍士,可能用布帶包扎一下傷口,就是用食鹽水與白酒清洗傷口都少,因為各將官舍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