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遼西這塊地方,祖大壽仍然一言九鼎,權雄勢眾。
說話的是他弟弟祖大弼,其人身形魁偉,須發張揚,拿著一根巨形的狼牙棒,雖然年過半百,作戰時仍然驍勇異常,呼喝吶喊的,曾單騎斗過清軍,得了個綽號“祖二瘋子”。
此時他與兄長同守錦州,看著蜂擁而來的清軍,也不由目瞪口呆,叫嚷道:“從昨日起,他們就一波一波的狠打,這是……真是要攻下錦州城?”
雖然錦州被圍有幾個月了,清軍攻打城池有數十次之多,也使盡了手段,用炮轟,用火藥炸,挖掘地道,蟻附攻城等,不過很多時候可以看出,他們的意志并不堅決,只要守軍死戰,討不到便宜后,他們都會退走。
不過從前日起,城外的清兵,似乎有不攻下城池,不達目的死不罷休的念頭,不但攻勢堅決猛烈了許多,還調來了很多援兵。
往常困城的,只有韃子滿洲鑲紅旗與正紅旗兵馬,現在余旗的兵馬也相繼出現了。城外的火炮,也越來越多,甚至連皇太極的黃龍大傘,都出現了幾次,這讓城內守軍感覺情形不妙。
“賊奴這是圍點打援之計,催促援軍快快到來。”
祖大壽低沉道,他的聲音渾厚,堅定有力,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味道。
這是多年站在權力顛峰所養成的習慣。畢竟在遼東這個地方,能抗衡質疑他的人太少了,便是薊遼總督洪承疇,以往見到他時,也是客客氣氣。
他手按佩劍,穩穩站著,似乎不以清兵勢大為意。
他不斷發出號令,何處該加強防守,何處該增援人馬,指揮若定。錦州東,北,西三面都有關城,對保護錦州內城起了很大的作用,多次清軍攻打,只能爬到外城,就是打不到內城。
特別西面與南面,很大部分,靠近河水,又有古塔山丘,清兵更不好攻打,希望可以再次抗下這一波。
祖大壽銳利的雙目,不時眺望向城池的四面,除了漫無邊際的清軍攻城人海,還隱隱可以看到他們環城所立的大營,以東,北,西三面為多。
錦州城南面離小凌河不遠,不便扎營,不便列陣,所以在那個方向,只有一些游騎奔騰。不過越過小凌河,在南岸不遠,也有一些營寨,但相對較少,那也是清軍故意放開的口子,方便明軍援兵前來罷了。
其實站在高塔內并不安全,清軍知道這塔是守將的指揮中心,很多火炮,就對準高塔猛轟。就在不久前,清軍的一發炮彈,轟掉了大塔的塔頂,部將勸說祖大壽離開古塔,都被祖大壽拒絕了。
他嘆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啊,王斗不簡單,逼得奴賊急了。”
祖大弼一愣,急吼吼:“急什么?大哥,現在是我們急了,王斗簡不簡單再說,按韃子這種攻勢,錦州城還能堅持多久難說,援兵再不來,我們就完了。”
祖大壽掃了弟弟一眼,祖大弼立時啞口,他作戰雖然驍勇,不過從小就對這個大哥畏懼,積威之下,祖大壽只看他一眼,祖大弼就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