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邊軍各種裝備豐富,便是野外扎營,現軍中也有大量的馬扎,吃飯時不必席地而坐。
此時韓鎧徽這甲中,便是一甲一張大馬扎,用來作桌子,余者各兵坐在小馬扎上。
經過前些日的戰斗,這些乙等軍都快速成熟起來,從初時出征,面對美食難以下咽,到現在狼吞虎咽,將要來臨的戰事,一點不影響各人的胃口。
不過此時韓鎧徽甲中少了三人,便是前些日戰斗,陳寵幾人戰死,讓上到甲長趙榮晟,下到小兵韓鎧徽,個個悲痛不己,不過戰友的鮮血,也讓他們快速成長。然一甲少了幾個兵額,卻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補充,需要等待東路預備軍的到達。
吃飽喝足后,火兵收走了大馬扎與碗筷,韓鎧徽掏出一塊柔軟細布,仔細抺試自己心愛的長槍。
放眼身旁,密集戴著帽兒盔,穿著鮮紅罩甲的靖邊軍戰士皆是如此。
特別那些鳥銃兵,裝備的工作更是繁瑣。
韓鎧徽身旁坐著劉烈,他雖比韓鎧徽小,但身高體壯,小馬扎在他屁股下吱呀作響。
他搽完自己的長槍,又抽出解首刀用磨刀石不停打磨,他咬著牙,一張黑臉都有些紅通通的。就聽他喃喃自語:“這些該死的韃子,敢殺老子的小甜甜,等會對上仗,老子非對幾個韃子來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不可……”
當日戰事結束后,因陳寵幾人戰死,鎮撫司對一甲進行調查,發現劉烈有戰時與友軍配合不緊密,不注意隊型的現象,對他記了一次過,還讓他背習數遍軍陣軍律的重要。
其實對陳寵的戰死,劉烈一直自責于心,此時大仗在前,他立誓定要多殺幾個韃子,為陳寵兄弟報仇。
他正咬牙切齒,“啪”的一聲,他的頭盔被甲長趙榮晟拍了一下,就聽他罵道:“進個屁啊,我們是長槍兵,不是解首刀兵……你這殺才,記得了,我們是軍隊,不是散兵游勇,戰時陣型最重要,吃一塹,長一智的道理,你還不懂?”
看身旁人等竊笑,劉烈睜大眼睛無辜地道:“甲長,我沒說,我是解首刀兵啊……”
“我再拼命,也會記得陣型的重要啊……”
一甲人都是轟然而笑,韓鎧徽也是笑了笑,一邊抺著長槍,一邊又仔細思索,回想,那日作戰的一切細節,再次對上后,自己應該怎么辦。
他猛然握緊自己的長槍,眼中射出寒光:“這次,我會比上次更利害,殺更多的韃子!”
……
韓鎧徽再次緊了緊自己長槍,將槍身靠在右肩上,隨著口令聲,緩緩地順著紅色的海洋人流向前移動。
在他隊列不遠,還不時有馬蹄聲響,帶著坐騎上的傳令軍士,奔向各自的目地所在。
還差一刻鐘便是辰時的時候,右營的軍士接到命令,出營集結,準備開拔作戰。
嗚嗚號角中,靖邊軍潮水般的人馬,緩緩從營地內涌出,他們五甲匯為一隊,四隊匯為一總,四總匯為一部,形成一個個渭涇分明的隊列,最后匯成一片,整齊而有序。
站在軍陣中,望眼左右,皆是如自己一樣的精悍戰士,方陣一塊塊密密麻麻,觸目所見,盡是一水的帽兒盔,還有招展的日月浪濤旗。
韓鎧徽感覺自己的渺小,同樣又感受到團體那股彭湃的力量。
軍陣在大地中緩緩前進,朝著目的地而去,沉重的腳步顫動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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