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調陽沉穩道:“秦贊畫。你認為皇帝會怎樣做?”
秦軼笑了笑:“眾位將軍想岔了,局面還未惡到那個程度,陛下雖忌憚我數萬將士,然明顯舉動不會有,至多將大將軍冷藏,居于宣府鎮內,若學生所料不差,封侯,便是大將軍的頂點了。”
他分析道:“功高蓋主,臣強主弱,皇上疑懼,又不敢調離鎮地,惟恐引起嘩變,唯一之計,便是不給出征立功的機會,慢慢淡出世人眼光,再徐徐圖之。”
他說道:“我靖邊軍乃天下第一強軍,每每大將軍出征,便軍功不絕,最后賞無可賞,唯有封藏。”
他道:“此次因大將軍之功,皇帝不得不實授一鎮,又加鎮朔將軍印,然諸位也需看到,皇帝又對楊國柱大加封賞,更封伯爵,此一為制衡,二更以薊鎮新軍替代我靖邊軍的意思。”
溫達興冷笑道:“替代?這天下,有誰能替代我靖邊軍?”
王斗深吸一口氣,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對秦軼的眼光謀略,他還是信服的,到了這個位置,己經不單單是他一人之事,還有麾下數萬將士,數十萬百姓,他們都信任自己,依靠自己,自己也不能辜負他們的期盼。
帳外歌聲,歡叫聲,隱隱聽聞,那是麾下將士,在為自己歡慶。
他冷然道:“依秦贊畫所言,今后我宣鎮,何去何從?”
秦軼鄭重施禮:“記得數年前,學生便獻塞外之策!大將軍屯糧養望,積聚騎兵,內結恩宣大三晉,來日群龍無首,天下昏暗之時,將軍振臂一呼,定然世人景從,以為高屋建瓴之勢!”
王斗喝道:“好,就依先生之見。”
他環顧眾將,緩緩道:“皇上圣旨己到,催促大軍盡快決戰,眾將以為如何?”
謝一科狠狠攥緊拳頭,一字字從牙縫中擠出話:“打,開打。”
趙瑄興奮道:“決戰,開打,某要再次炮轟敵酋,哈哈!”
韓朝用力一點頭:“大將軍,與東奴決戰時機己到!”
鐘顯才舞動自己拳頭,凝視王斗的臉:“大將軍,打吧,沒什么大不了的,我靖邊軍,又怕了誰?”
溫達興狠狠道:“大將軍,與韃子決戰吧,就是死,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眾將的聲音,在王斗耳邊回蕩,他的目光,忽然變得深邃無比,無數的記憶,如走馬燈一樣,從他腦海中閃過,韓朝,楊通,盧象升,陳安……
是啊,大丈夫行事,豈可畏首畏尾?不知不覺,自己己經有了保存實力的心思,卻忽略了部下的感受,他們只想單純去戰斗,渴望暢快淋漓的戰斗。
他伸出手,一抺陽光照在他的手上,他緩緩念道:“人生在世五十載,我如朝露降人間,人生似夢又如幻……”
神州蒙難,山河破碎,雖千萬人,吾往矣!
不管日后如何,今日在這遼東的土地上,就讓我再努力一把,拋開一切,暢快淋漓去戰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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