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二藍旗滿蒙騎兵,大量的馬群,后方夾著一些二白旗的精騎,他們在破了前陣與中陣后,仍不停留,勢如潮水,又往洪承疇等后陣沖來。
如雷的蹄聲中,夾著一些惶恐驚叫的潰兵,很快便被馬群淹沒。
洪承疇的臉上,浮起一絲陰冷,千里鏡中,他己經看到李輔明、左光先的帥旗倒了,二位老將怕是兇多吉少,如后陣沒有堅持住,等待自己結果不會很妙,而且中軍后陣,還有監軍與天使在。
他冷冷道:“銃炮準備作戰!”
張若麒驚叫起來:“洪督,前方還有大量潰散士卒,是否稍等片刻,待他們先行散開?”
洪承疇平靜道:“張公明鑒,賊奴騎軍己然沖上,沒那個時間了。”
王德化與符應崇都是默然不語,王德化作為天使,此時任何發言,都是不適當的,符應崇更關心后陣安危,前方士卒死傷,與自己小命相比,那是沒有任何可比性。
洪承疇并非心慈手軟之輩,他統軍多年,決斷心性,都是上上之選,片刻間,他就作出了決定。
二藍旗等洶涌的騎兵馬群奔騰到二百步,洪承疇下達開炮的命令,尖利的天鵝聲響徹整個后軍陣地,神機營數百輛炮車齊鳴,各車上第一層的滅虜炮,向前方咆哮出一斤重的實彈。
霹靂般的炮聲中,滾滾濃煙騰起,一群群的清騎與馬匹撲倒,一些奔逃的潰兵,也被打成碎片。
尖利的天鵝聲再響,第二層的滅虜炮,又咆哮出冰雹似的彈雨。
清騎仍滾滾而來,再一聲凄厲的天鵝聲音,神機營數百輛炮車,第三層的滅虜炮,向前方打出密如雨點的霰彈。
前方大地。無數煙塵與泥沙爆起,那些沖陣的重騎與馬群,人馬上噴出一股股的血霧,這時間。不知多少的清騎戰馬或死或傷。
然為了攻破明軍中軍,他們似乎下了血本,前波的清騎剛疏,后波己經沖了上來,好在連攻數陣。他們的馬群消耗得差不多,而且因為霰彈,戰車的前方,混亂不少,不能直接破開炮車,給明軍爭取了時間與時機。
排銃的聲音響起,大同新軍,還有神機營銃手們,依在各炮車擋板后,一輪一輪向前轟射。
他們武器都頗為精良。大同新軍,有東路支援的鳥銃,神機營銃手們,也集體使用燧發魯密銃,生死關頭,他們都豁出去了,個個超強度發揮。
大同新軍雖然惶恐,不過仍然可依軍律作戰,經過幾場戰事,神機營銃手們。也不會如第一次那樣手足無措,他們個個怒吼怪叫,只是裝填轟打。
這個同時,神機營那些佛郎機炮手。也是拼命填入子銃,想在短時間內盡快炮擊。
戰鼓聲,喊殺聲震天,銃炮聲音震耳欲聾,潮水般的二藍旗與二白旗滿蒙騎兵,一波波奔來。他們射來飛蝗似的箭矢,還有雨點般的標槍飛斧等,雙方,都在不斷的傷亡流血。
越來越多的清騎下馬步射,他們的血槽三棱步箭,給炮車后的炮手銃手們,造成很大的傷害。
雖然神機營銃手們,己經集體更換了王斗贈送的盔甲,只是那些清兵射箭太準了,他們鳥銃的裝填射擊速度,趕不上靖邊軍他們,加上攻打的清兵越集越多,他們越發處于下風。
洪承疇冷著臉,他的督標營還未參戰,只是看眼前這種情形消耗,己方總有支持不下去的時候。
張若麒面如土色,只是喃喃道:“怎么辦,怎么辦?”
王德化倒是不哆嗦了,只是眼球咕嚕嚕轉動,不知打著什么念頭。
“攻破明軍后陣,陣斬明國總督洪承疇,就在眼前!”
宋家溝后山嶺上,皇太極看著前方,神情冰冷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