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王斗手握強軍,名滿天下,爵位深厚,然杜勛內心那種優越感,一樣徘徊不去,現在更喝斥起王斗來了。
王斗冷眼看著杜勛,看他嘴巴一張一合,滔滔不絕,猛然一伸手,將他拔到一邊:“呱噪,一邊涼快去。”
杜勛措手不及下,一個踉蹌,差點向旁摔倒出去,他啊的一聲大叫,旁邊侍立的一些小太監,連忙過來扶住他。
堂中朱之馮與杜勛的隨從都是目瞪口呆,一些靖邊軍護衛,還有幕府官員,雖然個個目不斜視,卻皆忍不住竊笑。
先前杜勛如此跋扈,對大將軍橫眉豎眼的,他們看了盡是火冒三丈,此時王斗所為,看了分外解氣。
朱之馮也是驚訝,隨后一把放下茶盞,冷著臉道:“永寧侯,豈可對鎮監如此無禮?你眼中可有官容體統?”
這時杜勛也回過神來,他漲紅臉,一把甩脫左右,指著王斗尖聲喝道:“……好,好啊……好啊,好你個王斗,如此對待咱家,咱家要向圣上彈劾你!”
王斗淡淡瞟了他一眼,懶得理這個智商沒有到達三歲的大太監,只對朱之馮道:“朱公前來東路,未知有何見教?”
朱之馮果然轉移了注意力。
他顧不得指責王斗,肅容道:“蒙圣上厚愛,任下官為宣鎮巡撫,又聞永寧侯大捷歸來,充任宣鎮總兵,以后老夫便與永寧侯同鎮為官,代天牧民,護衛百姓,因此前來拜會,望鎮監,巡撫,總兵,三位一體,共同為朝廷效力。”
他說話時,帶著濃厚的京畿口音,卻是京郊大興人。
這個倔強的老頭,年紀己經可以當王斗的爹了,看他身上風塵仆仆,顯然一路急行,這樣的天氣,一大把年紀,是很難得的。
王斗說道:“朱公有心了,一路路途勞累。”
旁邊的杜勛,見自己被王斗冷落一旁,同時方才王斗的舉動,讓他顏面無存,然思前想后,忽然發現,除了彈劾一條路,自己竟對王斗無可奈何,不由咬牙切齒,高聲哼了一聲,氣鼓鼓在旁坐下,只拿憤怒的眼神瞪著王斗。
不過,經過對答,朱之馮對王斗的神態舉止還是滿意的,他撫著長須,硬鐵的臉上難得展露笑容:“久聞永寧侯大名,今日得見,果然見面勝似聞名,有永寧侯在,國朝甚幸,圣天子有幸。”
王斗微笑道:“朱公過譽,斗,愧不敢當。”
寒暄之后,朱之馮坐得更為端正,看著王斗,他正色道:“前些時日,奸商禍害東路,本撫義憤填膺,此等目無法紀之輩,老夫定然嚴加處置,給永寧侯一個交待。”
王斗欠了欠身:“有勞朱公掛懷,更有勞朱公雪中送炭,運鹽運茶,斗,感激不盡。”
朱之馮擺了擺手:“此乃本撫應盡之義罷了。”
他看著王斗:“現永寧侯率軍回歸,未知下一步將要如何?”
王斗看向周邊人等,一時間,幕府及靖邊軍各員,皆告辭出堂,見狀,朱之馮與杜勛的隨從,也退了出去。
杜勛又哼了一聲:“裝神弄鬼。”
王斗銳利的目光掃過去,杜勛又跳起來,遠離座位,尖叫道:“你……你又要做什么?”
王斗搖了搖頭,隨后說了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