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不可。”
“不可!”
杜勛又蹦回座位,尖叫道:“放肆,太放肆了,王斗,你實在是驕橫跋扈之極,咱家要向圣上彈劾你!”
王斗看了杜勛良久,看得他毛骨悚然之時,他忽然道:“事成之后,本侯會給杜鎮監五萬兩銀子的好處。”
杜勛睜大眼睛,神情憤怒:“永寧侯,你是在侮辱我嗎?”
王斗不動聲色,淡淡道:“十萬兩。”
杜勛神情有了點變化,不過他仍然憤怒。
他慷慨激昂道:“咱家蒙圣上厚愛,從京師花花世界,到達這鳥不拉屎的窮困地方,為了什么?一個字,忠義!我杜勛一片丹心,為國為民,豈能做此等同流合污,蠅營狗茍之舉?永寧侯,你要我違背做人的原則嗎?”
王斗道:“二十萬兩,不要就算了。”
杜勛的嘴張得大大的,結結巴巴的道:“什……什么?真的假的?”
他低下頭,神情陰晴不定,口中喃喃道:“二十萬兩,讓咱算算……”
旁邊的朱之馮,聽著王斗與杜勛的對答,早氣得鼻子都歪了。
他全身顫抖,猛然一拍身旁案桌,讓茶杯乓啷作響。
他站起來,指著王斗與杜勛厲聲喝道:“一個鎮守太監,一個鎮守總兵,看看你二人,可還有體統?一人公然賄賂,一人公然受賄,爾等眼中,就沒有法紀法綱?國之神器,便是任由爾等如此戲弄?老夫拼著這官帽不要,也要上書朝廷,彈劾你等二人!”
杜勛仍然在低頭苦算,王斗看著這老頭,心下佩服。
他說道:“朱公暫且熄怒,看看這些再說。”
他將曾經給楊國柱看過的情報,又遞給了二人,二人互視一眼,都是疑惑地看起來。
杜勛越看越驚訝,最后更輕松下來,似乎作出決定,他案桌拍得啪啪響,義正辭嚴道:“觸目驚心,實在是觸目驚心……過份,太過份了,這些奸商,這些賊子,不殺之,不足以平民憤,不除之,不足以正綱紀!”
他看向王斗,己是換上溫和的神情,嘆道:“先前,本監誤解了永寧侯,有不當的地方,還請永寧侯多多包涵。”
王斗微笑道:“杜鎮監言重了,鎮監德高望重,以后在鎮城,還需鎮監多多提攜啊。”
二人這邊互相吹捧,隱隱形成同盟,那方的朱之馮也是怒不可遏,同時一陣心傷,早知宣大腐爛,未想如此離譜,自己在鎮城整頓政事軍伍,眼下看來,都只是皮毛,更多是無用功,國事如此,讓他如何不心傷?
看朱之馮雙手顫抖,悲憤欲絕的樣子,王斗也是嘆息。
山西與宣大三鎮,算是閹黨官將的核心之地,朱之馮身為無黨派人士,在宣大這塊地方,本來就得不到什么支持,他銳意進取,觸動當地的利益集團,更是不可避免得罪一大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