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諸位。”
牛金星不得不站出來,為自己主子說明辯護。
他說道:“開封,是肯定要打的……”
他搖頭晃腦道:“不言開封富庶,便以兵法言之,所謂汴城不守無河南,河南不保無中原,中原不保河北咽喉斷……開封府城,系河南樞紐之腹心,南北之咽喉也,若能取之,明廷便咽喉被扼,腹心內潰,有若癱瘓一樣,以后我義軍,就掌握了主動……”
他滔滔不絕,不過眾當家皆是不以為然,他們只是流賊,哪管什么河南不保無中原,中原不保河北咽喉斷?官兵勢大難纏,卻是擺明眼前的事。
不過接下來,牛金星的話,讓眾人心中一動:“……官兵勢頭雖大,不過能打的,只是幾部,象左良玉等鼠輩……再說了,雖說曹、王等有閻王銃,不過我義軍也有火炮……”
“諜報很清楚,曹、王等軍中,雖閻王銃不少,不過沒有隨行王斗軍那樣的紅夷炮,保定總督楊文岳前來開封,雖隨行一個車營,不過戰車運載,多是滅虜炮那樣的小炮,反觀我義軍,攻掠攻城,軍中大小火炮,收羅不下數百……”
眾當家遲疑起來,牛軍師的話,很有道理。
若能滅了開封的援兵,以后這大明天下,就任由他們縱橫馳騁,不必象趕孫子似的,被趕來趕去了。
“其實,開封可以去,不過不必急于一時。”
一直昂然端坐,沉默細想,充滿英武之氣的李定國此時開口說話。
他說道:“朝廷的援軍,源源不斷聚于開封,內中強軍不少,若與他們對戰,便是勝了,也是殺敵一萬,自損八千,得不償失。必須將他們內中強軍,吸引一部出來。”
眾當家都非常感興趣,紛紛道:“鴻遠有什么妙計,不妨說出來聽聽。”
李自成也是看向李定國。
李定國斷然道:“某之計策,便是攻其所必救,使之勞師遠救,疲于奔命,喪師喪氣。”
他眼中閃動智慧的神情:“一,義軍可再次南下,攻打汝寧府,汝陽城內,有崇王朱由樻在內,藩王所在,明軍救是不救?不救,便是坐視藩王淪陷,救,正好中了我義軍計策。”
他說道:“督師丁啟睿,現麾下有明總兵左良玉、楊德政、方國安等幾鎮軍隊,若他們來救,義軍正好設伏,或是圍點打援,以逸待勞,將他們擊敗。”
“若王廷臣、曹變蛟二人。或其一來援,一則他們長途跋涉,糧草不繼又易斷,二則兵馬少。正好圍攻,就算一時不能擊敗他們,長久下來,定然起思畏戰厭戰之心……”
“他們又是客兵,兵馬補充不易。死一個少一個,而我義軍則不同……”
眾人都是點頭,羅汝才沉吟道:“話雖這樣說,只是現汝寧的兵馬還很多,不可輕視……攻下羅山后,我等也曾圍攻汝陽,久久難以攻下,又且……”
他摸了摸自己的鼠須:“若他們坐視不理,不中我計,又怎么辦?”
李定國道:“如此。我義軍便東面攻向歸德府!”
他說道:“歸德為關陜喉衿,江淮要沖,古稱重地,相比開封府,歸德府商丘、寧陵、鹿邑等處富庶,在這里,因為黃河水患頻繁,加之連連干旱,義軍在此,同樣頗有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