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里曼就像一個覺得虧欠兒子的凡人老父親一樣,他嘗試用熱情與關愛去融化兒子心中的警惕和生分。
“你離開馬庫拉格太久了可能不知道,我們已經全部更換了新型號的動力甲,你身上的這套極限型動力甲已經落后于時代了。”
“將它存入博物館吧,讓后來者銘記你們在考斯的流血和犧牲,我會為你準備好新的,更強的戰甲。”
原體的聲音柔和且放松,完全是以一種聊天的親切語氣。
“我更信任我的老伙計,大人,我們在考斯的地下一起經歷了許多次的險死還生。”戴著頭盔的文坦努斯說道。
面對文坦努斯隱性的拒絕,基里曼沒有表現出什么責怪的意思,他只是伸出自己的手,拉住文坦努斯的胳膊。
“把頭盔摘掉吧,考斯的英雄,現在不要談論那些不愉快的記憶,讓我看看你的樣子,我讓仆從送些馬庫拉格特產的葡萄酒來。”
文坦努斯依然站在原地,他沒有摘下頭盔的意思。
洛希在邊上看著這對父子有些怪異的相處模式。
“我怎么感覺有點不對勁……文坦努斯哪怕是個內斂謹慎的人,在他的基因之父面前也不會如此。至于考斯的地下戰爭,作為考斯之戰的延續和掃尾,難道對文坦努斯帶來的影響真的如此之大嗎?”
文坦努斯可是在戰爭開始,就組織起戰斗兄弟,指揮阻擊懷言者攻勢的猛人,他連最慘烈的那段時間都熬了過來,后來的殲滅戰不應該對他的性格有這樣大的改變。
洛希的觀察力雖然比不過基里曼,但他勝在旁觀者清,而基里曼作為當局者,他的心中本來就對那些留在考斯的極限戰士有著隱隱的愧疚。
他只當是自己的兒子,對他這個父親還有著怨氣。
“大人,我們看到那照亮馬庫拉格的信標后就駕駛戰艦來到了這里,我們見到的一系列軌道防御措施,還有那些保持警戒的戰艦,是否太過小心了?”
頭盔下的聲音繼續說道,基里曼耐心解釋,“馬庫拉格的安全高于一切,哪怕是我的座艦想要穿過軌道防御,也需要重重核驗。我的兒子,我們已經經不起更多的磨難了。”
似乎是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看不見面龐的文坦努斯終于態度軟了下來。
“在摘下頭盔之前,大人,不如讓跟隨我一起來的幾位戰斗兄弟一起面見您,他們也非常想要見到您。”
“在地下戰爭的歲月里,我們小隊的每一個人挽救過其他的戰斗兄弟,我們在考斯的地下經歷了太多,如果您能夠召見這些忠誠的兄弟,那么他們一定會非常欣慰。”
基里曼聽著,感覺心中更不是滋味,他怎么能對這些英勇的戰士厚此薄彼。
“他們就在門外嗎?快,讓他們進來。”
洛希想要開口勸阻,他感覺到非常不對勁的預感。
“洛希,放輕松,不會有事的,我和我的兒子呆在一起又會有什么危險?”
基里曼卻擺了擺手,拒絕了洛希的提醒。
門外常勝軍值守的走廊中,幾名身穿著老式動力甲的極限戰士快速趕來,他們和文坦努斯一樣經歷了戰爭的洗禮,就連身上的戰團徽章也模糊不清。
常勝軍的領袖想要阻攔,卻被基里曼遙遙的喝止。
看看這些令人敬佩的戰士吧,他們已經習慣了考斯地下的黑暗和血腥,當他們置身于明亮寬敞的原體內廷時,卻顯得謹小慎微格格不入。
都是那該死的珞珈,他的子嗣們本來不應該承受這些傷痛。
基里曼再次詛咒了他那可恥的兄弟,他猶如慈父一般招攬著從考斯回來的軍團戰士進入他的房間。
原體掃過這些有些拘束的極限戰士,他們那飽經滄桑的戰甲,那些暴露出來的傷殘痕跡,以及有些破損的武器無不證明他們付出的犧牲。
“都坐下吧,摘掉你們的頭盔,讓我聽聽你們的故事。”
這批進來的九名極限戰士表現的和文坦努斯一樣笨拙,他們圍坐在基里曼的身前,但有兩三個戰士似乎不愿意坐下來,他們站在靠近大門的位置。
洛希發現,所有進來的戰士都不愿意脫下頭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