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體的手指緊緊的抓在那張堅實的實木桌面,穿戴著動力手套的手指幾乎沒入了桌面深處。
他想說些什么,但是卻什么也說不出口,好像什么東西死死的掐住了脖子,扼住了他的咽喉。
偉大的雄辯家,精于演講的羅保特·基里曼在聽聞自己又一個兄弟的死訊后,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以為在經歷了費魯斯的死訊后,再次聽到這殘酷的消息時能夠有些抗性,但顯然……他錯了。
伏爾甘,溫和的火龍之主,對生命一視同仁的博愛者,所有原體中最親民的那個存在,已經化為了一具難以辨別的焦尸。
那是他的血親兄弟,是人類之主最信任的那個兒子,也是帝國重要的統帥和基因原體。
“不管兇手是誰,我都將為我的兄弟復仇。”
基里曼站起身,他撫摸著擺放在一旁的頭盔,語氣卻無起伏。
只有洛希和在場的那名常勝軍戰士才能聽出其中莫大的悲哀,和被強行壓抑的憤怒。
現在的基里曼,比在努凱里亞面對兩名叛徒時更為的憤怒。
又一個,又一個忠誠的兄弟倒在了叛徒卑鄙無恥的背叛中,上一次是費魯斯,這一次是伏爾甘,下一次又該是誰?
“關于那些火蜥蜴,你是否要通知他們。”洛希有些擔憂的看著基里曼,他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站在了窗邊。
他站的位置和那天看到隕石從馬庫拉格的天空滑落時一模一樣,超人的記憶更是能夠回憶出當時的情景和心情。
“我大為惱火的隕石,居然是我的兄弟,我的兄弟,在你剛剛進入大氣層時是否還存活著?”
“又是誰逼得你從亞空間中躍遷進入馬庫拉格的大氣,甚至連動力甲都被剝離了。你的軍團,你的子嗣,到底發生了什么。”
原體沒有說話,他只是呆在床邊,透過那強化玻璃窗凝望著那片天空。
足足十分鐘,對于原體而言幾乎是永恒的十分鐘,基里曼未發一語。
良久之后,他才緩緩的轉過身來。
洛希看到基里曼的那雙眼睛沒有了往日的神采,沒有了那精光四射活力十足的精氣神。
那是無比的失望,悲傷,痛苦的眼神。
而那名被洛希強拉進來的常勝軍此刻完全麻木了,他聽到了火龍之主死亡的震撼消息,更是被強行要求一起感受了這堪比一個世紀的沉默。
當原體那痛苦,失望和心碎的眼神落入常勝軍的眼中時,這名身經百戰,無悔無淚的老兵也在瞬間共情了父親的痛苦。
他情愿去和叛徒們廝殺至死亡,也不想看到基因之父這般失望的眼神。
盡管他知道,基里曼的失望和痛苦是對伏爾甘的,但是他依然無法接受這種感受。
洛希感受到了身后那名常勝軍殺人般的目光,如果可以,他一定很想掐著洛希的脖子質問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暫時封鎖消息吧,現在還不是時候,如果現在把消息透露給了火蜥蜴連長宰托斯和其他的幸存者,他們一定會發瘋找叛徒們復仇的。”
“他們剛剛從毀滅風暴中逃出生天,不能再讓他們無謂的送死了。”
基里曼打算先壓下這個消息,等情況穩定下來之后再告訴那些火蜥蜴戰士。
這或許很不近人情,但是基里曼的理性認為這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這是痛苦的權衡,在冰冷的現實面前,所有人不得不學會用純粹的理性作出決定。
恍惚之間,基里曼發覺自己變得和帝皇更像了,執掌五百世界尚且如此,那人類之主統御著整片銀河,又要做多少個艱難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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