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了,屠夫之釘已經替換掉了超過三分之一的腦組織,如果不是這該死的惡毒科技正在維系著戰犬的生命,恐怕他早已經一命嗚呼了。”
洛希和蘭德賢者緊張的操控著設備,給193位戰犬阿斯塔特進行著身體檢查。
這些無言的戰犬默默的忍受著屠夫之釘的疼痛,哪怕是醫用切割鋸破開頭顱,再用狹長的金屬探針刺入顱腔內部,慢慢獲取腦組織進行化驗的疼痛也完全一聲不吭。
因為屠夫之釘的存在,常規概念上的麻醉劑對他們根本無效,他們的神經永遠處于極度刺激的亢奮狀態之下。
當蘭德賢者一邊控制著金屬刺針,觸碰著被屠夫之釘卷須侵蝕的不成樣子的腦組織時,這些戰犬甚至還能夠冷靜回答蘭德賢者的不同問題。
戰犬赤裸的身體躺在冰冷的銀色金屬桌面上,密密麻麻的殘酷傷疤猶如蛛網般密集,黑色的神經接口在其中顯得格外的扎眼。
那是他們功勛的痕跡,每一名存活至今的戰犬都是名副其實方百戰老兵。
石人助手協助著檢查的進行,他們為戰犬的身體蓋上了一層白布,而其他黑盾戰士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深層次的沉默之中,默默的看著自己的戰斗兄弟。
哈爾沒有絲毫的表情,他知道對于他的兄弟來說,這些痛苦不值得一提。
哪怕死在手術臺上,也好過被屠夫之釘折磨致死。
從戰犬頭顱中取出的腦組織樣本被送去化驗,收集到的數據被石人們錄入到智腦的模型當中,進行分析模擬,以得到最完美的解決方案。
這次檢查手術的精細程度已經深入到了細胞級,他們必須確保在取出屠夫之釘的時候,最大程度的減少對現存的大腦組織的傷害。
“不行,屠夫之釘在反抗我們的試探,該死的!”
忽然間,一名戰犬腦部的屠夫之釘劇烈抽搐起來,那些細密的纜線像是活過來了一般瘋狂的蠕動,好似被驚嚇到的死亡蠕蟲正在反擊。
緊接著的,那么戰犬原本安詳的面容與均勻的胸腔起伏頓時急促起來,他的臉上青筋暴起,肌肉緊繃著糾結在一起,甚至可以聽到那堅硬的牙齒劇烈咬合碰撞的聲音。
洛希的眼底閃過一絲深刻的憐憫,以及對屠夫之釘的極度憎恨。
他憎恨這人類褻瀆的惡毒技藝是如何折磨一位忠誠勇敢的戰犬,人類對于自己同胞的惡意,有時候完全不遜色于對于異形的仇恨。
如果沒有外患的情況下,人類往往就會開始內斗廝殺,并且以此衰亡。
蘭德賢者快速將試探的金屬探針從大腦中縮了回來,那些受到刺激的屠夫之釘,像是懲戒泄憤一般折磨著自己的宿主。
黑盾戰士憤怒的渾身發抖,但還是極力收住自己的力氣,死死的壓住了正在痛苦顫抖的戰斗兄弟。
帝皇啊,如果您真的憐憫我們——請賜予解脫。
有人在心中默默的祈禱,渴望著自己的兄弟從屠夫之釘的奴役下解脫。
“這該死的釘子并非死物,它們具備著靈能反應,或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們具備著極其原始和純粹的意識。”
蘭德冷靜的分析道,事實上,早在當初安格隆被尋回時他便已經和帝皇研究過原版的屠夫之釘,令人沮喪的是哪怕是歐姆彌賽亞本人也表示能夠取出屠夫之釘,但是對于屠夫之釘被取出后大腦的殘缺無能為力。
“屠夫之釘被不斷強化了對憤怒和殺戮的感知,它的原始意識會對宿主做出符合設定的行為和想法時給予刺激,同時主動的釋放各種激素化合物,使得宿主更為狂暴。”
“此外,這鬼東西對于靈能有著格外敏銳的反應,它就像是天生憎惡靈能者一般,一旦發現靈能者的存在,便會催動宿主展開殺戮反擊。”
洛希也是為屠夫之釘的頑固感到棘手,如果屠夫之釘一感應到他們的剝離手術便開始進入應激狀態,那么該如何把手術進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