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魯斯的血液正在沸騰。
猶如芬里斯那顆極寒星球地核中蘊含的熾熱力量,在板塊碰撞和分裂中得以釋放,最終以火山爆發、地震、海嘯等極端天災的形式得以釋放。
憑借自己的直覺,他能夠感覺到正在越來越接近荷魯斯,那種必然的宿命感貫徹了心靈,化為了一種覺悟。
只有狼王自己才知曉,早在當初他被帝皇尋回,并且與荷魯斯第一次見面時,這種宿命感便誕生了。
當初稚嫩的荷魯斯在帝皇的身邊享受了三十年完整的父愛,面對突然冒出來的所謂“兄弟”,展現出了愕然的敵意。
荷魯斯對突然出現的兄弟感到了害怕,同時也擔憂父親的愛會從此被分給各個兄弟,黎曼魯斯只是第一個,但絕不是最后一個。
他還太過年輕,沒有城府去掩飾自己的失態和嫉妒,以至于在短暫的錯然之后便向剛剛回歸的芬里斯狼王發起了切磋邀請。
就像是一個人類的孩童為了宣誓自己的主權和對父母愛意的獨占,荷魯斯和黎曼魯斯扭打在一起,一場純粹野蠻的肉搏發生在了牧狼神和狼王之間。
當然,這只是原體間友好的交手,這只是一次試探性的切磋,和如今即將發生的生死相搏完全是兩種概念。
當時和荷魯斯拼的耗盡體力的魯斯暢想著未來是否有機會能夠和這位狼兄弟再次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場,而現在,當太空野狼付出一切代價跳幫了復仇之魂號后,這種暢想化為了現實。
現在的黎曼魯斯身上只有赤裸裸的暴力和野蠻,他曾經按照全父的意愿抹除掉一位失落的兄弟,曾經在提茲卡的金字塔前折斷了馬格努斯的脊椎,曾經成百上千次的險死還生。
但沒有一次,黎曼魯斯徹底的釋放自己的暴力,對于一頭狡猾的狼來說,勇猛的同時也會畏懼受傷,因為受傷對于野獸而言即是死亡。
但是對于荷魯斯,他放開了所有的理智和克制,只是任由怒火支配自己不斷前進。
徹底的殺死了這一支阻擋太空野狼的荷魯斯之子后,狼王終于抵達了復仇之魂號的王座廳,在這大門的背后,即是他苦苦尋找的戰帥。
是他的兄弟,亦是他的死敵。
“荷魯斯!!”
黎曼魯斯擲出了自己的酒神之矛,猶如古老的神話傳說中眾神之父奧丁的剛格尼爾一般,葉狀的矛刃輕松的撕裂了大門,粉碎了金屬,隨后飛回了自己的主人手中。
狼王的嚎叫里流露出無盡的悲哀,他哀痛于昔日荷魯斯的背叛,更是哀傷于自己被荷魯斯欺騙,并且對當時依然忠誠的千瘡之子們降下了殺戮。
他一腳踹倒了搖搖欲墜的大門,隨后毫無顧忌的闖入其中。
寬闊黑暗的王座廳內什么也沒有,只有一座空空蕩蕩的金屬王座。
墻壁上描繪著荷魯斯之子軍團曾經取得的輝煌成就,有烏蘭諾大捷的宏偉壁畫,也有著十六軍團毀滅一個又一個異形文明的記錄。
那些為數不多的燃燒的火盆冒著藍綠色的火光,在火光中,隱隱約約看到了無數正在尖叫哀嚎的人類。
他們被懸掛在了生銹的鐵鉤之上,被可怖的刑具穿刺,以榨取出最后的情感力量,似乎依然在遭受著看不到盡頭的折磨。
荷魯斯呢?他去哪了?
“滾出來面對我!”
狼王提著流血的酒神之矛,四處張望尋找著他的目標。
忽然,他的鼻子不斷的聳動,似乎是發現了眼前空蕩中隱藏的存在。
他那紫色的雙眸看穿了隱藏的黑暗,看到了荷魯斯此時正處于一種奇妙的疊加狀態中,他的靈魂和肉體分處于兩個不同的維度。
而在靈魂的那個維度之中,雄壯的牧狼神用他那可怖的荷魯斯之爪將巧高里斯的戰鷹挑在手中,黎曼魯斯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察合臺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