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死你了呀”
嬉高奇眨眼間出現在了帝皇和洛希的身邊,祂那類似于芭蕾舞鞋的尖銳雙足不斷的踢踏,好像慢上一秒鐘就會被滾燙的鐵板灼傷一般。
帝皇面露正色,不為所動。
而眼前的小丑之神卻好像看到了什么驚駭欲絕的事情一般,搓著自己的手掌好奇的問道。
“你和我在牌桌上的時候可不是這般冷漠,為什么,為什么線下見了面反而如此”
“難道說——偉大的、至高的、神圣的帝皇,在現實里居然是個社恐”
“……”
洛希第一次從帝皇的臉上看到了一種,尷尬和嫌棄并存的表情。
帝皇不再理會嬉高奇這個靈族貴物,他轉過視線,瞄準了跟在嬉高奇身邊的一道纖細身影。
即使是帝皇的大腦,在看到這道身影時,依然產生了微不可查的眩暈。
他努力將眼前的存在與記憶中那個倔強陰郁,險些在瘟疫與絕望中險些沉淪的十四子重迭。
跟著笑神一起來到皇宮地下網道的莫塔莉安,相較于之前已然大不相同。
原體昔日的終結者盔甲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屬于艾達靈族的精工靈骨盔甲。
這套盔甲并非傳統靈族戰士那種流線型、充滿藝術感的華麗風格,線條反而帶著一種屬于死亡守衛的厚重與棱角,只是材質換成了閃爍著幽冷微光的靈骨。
盔甲上蝕刻著奇異的靈族符文,邊緣流淌著如同活物般的能量脈絡,部分區域甚至能看到類似新芽和鮮的浮雕,呈現出一種極具靈族風格的詭異美感。
莫塔莉安的面容不似從前那般蒼白,而是泛著很有生命力的光澤。
只是那雙翠綠色的眼睛,那雙曾經燃燒著對不公命運憤怒之火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無盡的冰寒與一種……近乎青春期少女面對厭惡長輩般的,赤裸裸的叛逆與疏離。
帝皇居然從黃金王座上站起來了,她還以為自己的父親,將在那該死的位置上坐上一萬年。
莫塔莉安的體內一半流淌著愛莎女神的血脈,而另一半則是來自帝皇。
那一半的血脈促使著她對帝皇崇拜敬愛,但驕傲固執的原體拒絕這種本能,她決不允許自己和這虛偽的暴君有太過親密的關系。
現在的莫塔莉安也說不清,自己到底對帝皇抱有怎樣的感情和態度。
恨吧,帝皇只是囚禁了她一個世紀,讓她在影牢監中混吃等死,對于一個曾經背叛的子嗣來說,這樣的待遇已經足夠的優厚了。
如果莫塔莉安自己換位思考,她絕不會對背叛的子嗣如此的寬容優厚。
愛吧,莫塔莉安依然不想原諒帝皇,帝皇的確欺騙了原體們,也是帝皇當初奪取了莫塔莉安戰勝異形養父的機會,她對此依然耿耿于懷。
當莫塔莉安躺在影牢監的無限黑暗中時,她也曾經復盤過自己的心路歷程和選擇。
她渴求從暴君的手中解放人類,即便那個暴君是帝皇也不例外。
她對荷魯斯的忠誠其實也并沒有那么的堅定不移。
除了荷魯斯和她的關系的確很好之外,最大的原因是荷魯斯要反叛帝皇,那莫塔莉安就是要來幫幫場子。
但也有時候,莫塔莉安從客觀的角度來回看自己的過去時,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其實也有錯。
相對于其他的兄弟,她有著過于強烈的勝負欲,她感覺自己的能力沒有被完美的實現,沒有得到足夠多的重視。
這種復雜的擰巴情節和佩圖拉博有幾分相似,但又不是完全相似。
莫名的,莫塔莉安很想聽到帝皇挽留自己的話語,她想聽到帝皇迫切的渴望自己回到他的身邊,然后自己再斬釘截鐵的拒絕他的妄想。
甚至于,莫塔莉安的腦海中還開始幻想自己應該怎么拒絕帝皇,才能展現出自己的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