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薰見此沉默了一會兒,顯然并沒有做好準備。
熹妃終于回神,也沒注意到心腹之間的眉眼官司,她端起一個皇妃該有的氣勢,走上前來:“額娘,五姐,你們來了,何必多禮,起來吧。”
“謝娘娘。”
盛歡剛起身,她的手就被熹妃給抬住了,感覺到她身上不懷好意的氣息,盛歡眸光輕閃。
“啊?!”
果然就在下一刻,她的衣袖被熹妃狀似無意的撩了起來,露出了衣袖下并未完全康復的疤痕。
“五,五姐你的手?!”熹妃似乎被嚇到了,驚訝的捂住了嘴,眼里飛快的劃過了抹笑意,眸光卻又落到了疤痕上,難得的輕松。
盛歡無動于衷,聲音并沒有任何起伏,杏眸依舊沉靜:“陳年舊傷罷了,嚇到娘娘了。”
這傷口還是她克制后恢復的結果,畢竟燙傷那么嚴重,不可能兩個月間恢復如初,但也沒有熹妃表現的那么可怕、丑陋。
熹妃這夸張做作的樣子,明顯是想讓她失態,在她踏入永壽宮時,就明顯能感覺到熹妃那種想要炫耀的氣息。
“……五姐受苦了。”
熹妃見狀,她的心在這一刻像是被什么堵住,不上不下,又像一拳砸了棉花,絲毫沒有痛快的感覺。
怎會如此,她們兩人如今天差地別,怎么盛歡難道就感覺不到落差?!
盛歡搖頭:“多謝娘娘關心。”
“都是自家姐妹,五姐太客氣了。”熹妃心里沉思,話頭一轉,似乎含著深切的關心:“五姐在家里的這兩個月,可適應了?”
盛歡頓了一下,就在熹妃以為她會露出痛苦的神情時,就聽見她道:“承蒙皇上和娘娘恩典,妾身歸家后,一切都好。”
熹妃不信邪,這種情況歸家怎么會好?府里下人唾沫星子都能把人給逼死,那種被所有人隔除在外的感受恐怕也會把人逼瘋,怎么此刻見她情緒并無起伏?
熹妃暗暗想,難道是盛歡裝得太好了,她揮手,就有宮女端了茶盞上來。
鈕鈷祿夫人也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她暗暗打量著熹妃,心下暗暗在計較著什么。
茶水一上上來,熹妃就開口了:
“這是碧螺春,最上層的那一岔,皇上分了三份,永壽宮里就得了那么一份。”她眉眼帶了抹自傲:“額娘和五姐嘗嘗,若是覺得好,一會兒出宮時本宮讓香薰給你們帶些回去。”
鈕鈷祿夫人聞言,覺得這茶水燙嘴,連忙拒絕:“這如何使得,既是皇上賞的,娘娘自用就是,我們這些普通人家,用不得這么金貴的東西。”
“額娘說的什么話,皇上既賞了本宮,那就是本宮的東西,自然是任由本宮處置的。”
她看向盛歡,眉眼微挑,傲氣十足:“五姐,你覺得這茶怎么樣?”
盛歡自然點頭,甚至誠懇的夸贊了一句:“入口甘甜,回味無窮,是好茶。”
熹妃聞言,一噎,哪里想聽這種沒有營養的話,她要聽的是她的羨慕,想到此,她眉眼間劃過了抹不悅:“五姐既覺得好,一會兒就帶一些回府吧,本宮這里多得是,來日沒了,皇上會賞些下來的。”
“妾身知道娘娘是好意,但妾身粗茶淡飯慣了,也不想糟蹋了好東西。”盛歡聞言,臉上并未露出向往,似乎因為太久沒和人說過那么長的話,神情還有些喏喏的。
熹妃覺得,自己打著讓盛歡進宮羞辱的主意壓根沒有用,她這個姐姐被關了這么多年,恐怕腦子都被關傻了,還平白讓自己受氣。
心里煩躁中,就看到了柴嬤嬤和香薰的眉眼官司,似乎是有話要說,她心里一沉,看向香薰:“怎么回事,是有什么事?”
香薰心里一跳,看了一眼盛歡和鈕鈷祿夫人,再對上熹妃不耐的眼神后,也不敢猶豫,上前,湊近了她的耳朵,低聲說了:
“主子,剛才奴婢帶著夫人和五格格過來時,遇到了皇上。”她一頓,感覺到了熹妃的怒氣,她心里一橫,不再藏私,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清楚,末了,她道:
“皇上還和五格格說了幾句話。”
下首的盛歡和鈕鈷祿夫人見她們主仆耳語,很貼心的垂頭,閉眼聽到,只不過誰都沒發現,盛歡捏著手帕擦嘴的動作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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