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桂花的手又粗又大,打人鉚足了勁,宋染本來就緋紅的臉上,霎時多了個顯眼的巴掌印,臉被打偏,嘴角有血流出來。
凌亂的頭發遮住宋染眼底的恨意與冷光,多虧了陳桂花這一下,她清醒多了。
她神色驚恐地往后躲:“求求你,娘,不要打我,我聽話,我脫衣服讓你掐……不要用火鉗燙我……”
她顫著手解開鈕扣。
陳桂花臉色大變。
“林醫生!”
顧遠霆顧慮著男女有別,喊一旁的女軍醫林雅芳。
林軍醫連忙制止宋染的動作,不讓她繼續往下解。
“別怕,小同志,這里是軍營,沒人能欺負你了。”
林軍醫輕聲安撫,她自己有個和宋染差不多大的女兒,正是天真爛漫的時候,可面前的小姑娘,這樣子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當著軍人都敢打宋染,背著人還不知道怎么虐待!
宋思明唾棄道:“霆哥你看!她就知道對著男人脫衣服,不知道從哪里學的下賤模樣,眼神還故意這么勾人,臉上不知涂的什么,紅成這樣,吳家伯母打她,是為了她好!”
陳桂花一個勁的點頭:“對!我都是為她好!她太浪蕩下賤,帶壞我們村的風氣!”
顧遠霆卻指著宋染的肩膀,冷聲質問:“你在她肩膀上燙這么大一個疤,也是為了她好?”
宋染半露的肩膀上除了一塊半個巴掌大的燙傷疤,還有好幾道銳器割傷的疤痕,其他衣服擋著看不到的地方,說不定還有更多傷。
宋染驚恐害怕著脫衣服,顯然是陳桂花經常在別人看不到的身體部位上,殘虐她。
如果說,一開始他只是看宋染可憐,現在在知道宋染身份之后,卻是真心的多了幾分憐惜。
同在一個大院,他很清楚宋明珠這十八年來在宋家過的是什么樣的舒心日子。
宋家幾兄弟生的年輕一輩,只有宋明珠一個女孩,說是百般寵愛也不為過。
那本來是宋染應該擁有的一切。
陳桂花刻薄的臉上眼神閃躲:“我沒有燙她,軍官同志,你別亂說,這是她小時候自己摔進火坑里燙傷的!”
“對啊,這能說明什么?霆哥,你別被她給騙了,她要真是個好的,全村人能說她壞話?”
宋思明有些不耐煩,“她把吳大富捅傷,我把人送去衛生院了,還不知道有沒有脫離生命危險,要是人死了,她就是殺人犯。我們宋家是不會要這樣一個有案底的人,霆哥你也別多管閑事了。也就是吳家伯母念在母女一場,不把她送去公安局,但她也是一定要留在楊樹溝村贖罪的!”
顧遠霆看著宋染傷心的神色,眸底更冷:“宋思明,別忘了,你是她的親堂哥。”
宋思明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嫌棄:“我的堂妹只有明珠,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當我妹妹。而且也是她自己爬男人的床,私生活混亂,令人作嘔,別說我,二叔他們也不會承認她!”
“小姑娘怎么口吐白沫了!”
這時,林軍醫吃驚說道。
顧遠霆扭頭,看到宋染白凈的小臉上滿臉痛苦,眼底掩飾著傷心,令人揪心。
他語氣帶了幾分急促:“林醫生,她之前說她被人灌了獸藥,部隊里有這方面的藥嗎?”
宋思明滿眼詫異,獸藥?什么獸藥?莫非是村里人看不下去,給她灌的老鼠藥?
這種禍害,死了更好,免得敗壞宋家名聲。
林軍醫聽后,再結合宋染滾燙的體溫和紅得不正常的皮膚,立刻就明白過來,她不敢置信的看向陳桂花等人,大聲呵斥道:“給人用牲口配種用的獸藥,是會死人的,你們還是不是人了?”
宋思明聽后,目瞪口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