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染檢查了才發現,顧遠霆左手小臂幾乎不能彎折,傷勢比她想象中還嚴重點。
那肯定是槍擊傷了。
果然,顧遠霆也點了點頭。
“所幸沒有傷到骨頭,只是傷到皮肉,染染,別太擔心,我傷勢一向恢復得很快。”
宋染抿抿嘴,問他:“要不要換藥?我們先開車去醫院?”
“不用,在火車上已經有軍醫給我換過藥了。”
換過藥了還滲出血來,傷勢應該還挺嚴重的,但宋染知道,身為軍人,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她盡量輕松地說道:“那咱們去吃早點吧,去王家老字號吃煎包去?”
“好啊。”
顧蕓也頷首:“我好一陣子沒吃煎包豆腐腦了,還怪想的。”
于是一行三人,往王家老字號過去。
這是一家老店,是很多人兒時的味道,中間停了十年,后來再開起來的時候也是生意火爆。
這里早餐品種很豐富。
馓子麻花糖耳朵,面茶焦圈糖火燒,炒肝炸糕豌豆黃,豆漿油條煎包豆腐腦也是應有盡有。
當然,也少不了老京市人愛喝的豆汁兒。
這家店還是之前顧遠霆帶宋染來的,她很喜歡吃這里的豌豆黃,甜而不膩,有種清香的氣息,每次她吃完早點都會打包點回去,前陣子還買了些送給干爸干媽顧女士他們,每個人都贊不絕口。
三人都吃得飽飽的,才回家里去。
時間還早,莊安琴還沒去醫院,看到顧遠霆手上受傷了,就說要重新給他包扎傷口。
“你看,傷口都滲血了,還得上藥,保持干燥,好了,你別藏著掖著了,小染不會罵你的。”
宋染笑道:“他能好好回來,我都要謝天謝地謝菩薩了,他受傷,我心疼還來不及呢。而且,有時候受傷是難以避免的,他能保護好自己,我覺得很幸運了。”
莊安琴擦掉眼淚,吸著鼻子也笑了。
“是啊,小染說得對,受傷是難以避免的,我們家遠霆已經很厲害了。”
宋染上去拍了拍莊安琴的背。
其實顧遠霆出任務,全家都擔心,只是沒有表現出來,大家都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也很少提起顧遠霆。
就是怕一提他,大家都跟著擔心。
這已經成了顧家人的一種默契。
兒行千里母擔憂,莊安琴是除了宋染之外,最擔心顧遠霆的人。
顧遠霆看著大家,說:“我已經不是孤身寡人一個,以后我也會注意自身的安危,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顧奶奶發話:“好了好了,別說這些肉麻的話了,快點讓你媽給你換藥,她還要去上班呢。”
宋染笑了一聲,給顧遠霆將衣袖卷好,顧蕓已經把藥箱拿過來了。
紗布一揭開,大家的眉頭全部蹙了起來。
顧遠霆小手臂上不是子彈擦傷那么簡單,而是子彈貫穿傷,縫合也不僅僅是縫合的皮肉,還有筋脈。
看到猙獰的傷口,宋染咬住了唇,顧遠霆抬眸看她,朝她輕輕搖頭,傳達沒事他不疼的意思。
怎么能不疼呢?
顧遠霆的手臂上沒有一絲贅肉,都是肌肉,子彈就是從肌肉里穿過去,再偏一點,就打到骨頭了。
可想而知當時中槍時,和治療縫合時,他有多么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