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火箭格外醒目刺眼。
山谷本是扎營的禁忌,張松是懂的。
但一者才進入建寧境內不遠,二者知道建寧兵力少。
而且,附近平地不多,難得有一處臨河開闊些的場地。
所以張松王累才選擇了山谷扎營。
沒想到方鵬老遠就開始了襲擾。
王累、張松倒不驚慌。一邊派兵圍剿夜襲之敵,一邊派人滅火。
折騰了一個多時辰,山谷平靜了下來。
敵人自然是逃走了。
損失不算什么,但也燒毀了一些帳篷和糧食。
而且,士兵和民工的休息受到干擾,天亮后行軍,多多少少會受些影響。
這之后,白天黑夜都會有敵軍襲擾,防不勝防。
假如王累張松不去管它,襲擾便會升級,損失擴大。派兵去追趕的話,敵軍熟悉地形,基本上是無功而返。
當然最令成都軍厭煩的是晚上的干擾,總是讓人睡不好覺。就算知道敵軍不過是小股部隊在騷擾,己方有人驅趕。但在陣陣的喊殺聲中,有誰能安穩入睡呢?
張松原定出了成都,進入山區后,每天行進30至40里山路,一個月之內趕到建寧。
現在的平均速度不過十幾里,這意味著隨押的兵糧,不到半路便會耗光,還是需要等待后面送補給上來。
而后面的補給會不會因為襲擾而送不過來,還存疑問。
萬一糧草被劫,士兵吃飯就會成問題。
張松試著因糧于敵。
派出去的探馬回報,周圍的村莊已經杳無人煙,人和糧食都藏了起來。
如此看來,方鵬早有防備,因糧于敵是不可能的,還得分兵回去維護補給線。
派多少兵去維護,能不能維護都是個問題。
這打的什么仗啊。
文官出身的王累和張松,出發之前是沒有料到的。
他們擔心,現在的襲擾規模還是小的,靠近建寧,規模可能會升級,到時要應付就更困難了。
甚至,方鵬還有什么牌沒有打出。
張松騎馬走在路上,正憂心著,報告有信使到。
張松令傳帶上來。
進來的信使見過張松后,小心翼翼地從背包里抽出一封信來。
張松展開一看,上面寫著,梓潼遭受張魯軍猛攻,已經失陷。成都正面臨張魯軍的嚴重威脅。命令王累張松部立即停止進攻建寧,返回成都聽令。
命令有點突兀。
張松琢磨其中的真實性。
反復觀看信函,上面是黃權的字跡無疑,而劉州牧的印戳,也該是真跡。
送信之人手持的信物,也符合慣例,是一塊令牌一分為二的另一半。
看著、看著,張松突然朝左右喝道:“拿下送信之人。”
旁邊的衛兵立刻按住送信人。
張松威嚴地逼問道:“說,誰派你來的?”
送信之人大喊冤枉。
張松拿出一把匕首,沖送信之人說道:“好吧,我不說出其中的究竟,你終究不服。我來之前和主公有新的約定,送信之人必須拿出一把和我手上這把刀一模一樣的匕首,才是真的信函。而今你沿用舊制,說明你的信函有假。你可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