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地知道自己未來要面對的是什么,朱由檢準備多取些人才,應對內憂外患。
尤其是他想要對科舉內容有所變化,這就更需要提前公布,讓士子有所準備。免得到時候出現問題,引起輿論大嘩、士林非議。
思索著以后的施政班底和施政方針,朱由檢險些忘記了徐應元還在被罰跪。直到過了很久,他才像是想起來,對徐應元道:
“起來吧!”
“你的想法奇妙,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只是不能操之過急,要從多個方面考慮。”
“像是這件事情,你可以找人秘密告訴皇嫂,讓皇嫂過些日子清查先帝舊人,確認以后待遇。”
“那些無關人員,自然沒有理由賴在宮里。”
“萬事不要心急,也不要刻意,要自然而然,達到相應目的。”
一番恩威并施,讓徐應元心服口服,連連說道:
“是!是!陛下教訓得是!”
“小臣想得簡單了,幸虧陛下英明!”
朱由檢心中搖頭,卻只能先用著這個人。這時,他又想到前日賞賜巡邏眾人,以及留劍之事,讓徐應元把自己承諾的賞賜發下去,還要記錄那些人的名字,留待以后任用。
這時,文書房傳來今日奏疏,魏忠賢、王體乾等人不知新皇帝的態度,沒有擅自批復。命人按規矩寫了略節,用匣子裝了,捧到乾清宮來。
朱由檢沒有立即觀看,而是詢問奏疏處理流程,問來人道:
“百官所上奏疏,都要經過哪些衙門?”
捧匣的太監名叫侯保山,聽到皇帝問話,忍著激動說道:
“臣民奏疏,由通政司接收,再傳到文書房。”
“文書房掌文書拆開觀看,說出奏疏略節,寫手執筆寫下,和正本一起放入匣子,捧到乾清宮傳達御前。”
“陛下將奏疏發給內閣,內閣按圣諭票擬。票擬完成后,由各科抄送部議。”
“然后陛下批紅,下旨施行。陛下若有不便,可讓司禮監代批。”
一番話講得明明白白,朱由檢對內閣、司禮監的權力,都有了充分認識。知道自己若是愿意直接批復奏疏,完全可以繞過這兩個部門。
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說他這個皇帝能不能像太祖高皇帝勤政,就是二百多年來發展的內閣制度,都能把他的權力牢牢限住。
想到袁可立抗中旨的事情,朱由檢又問道:
“中旨是什么?”
“是不經過這套流程的旨意嗎?”
侯保山急忙表忠心,回道:
“那是外廷的說法,說是沒經過內閣票擬的旨意,都是所謂的中旨,不能當圣旨執行。”
“內廷是沒有這個說法的,只要是陛下的旨意,內臣都會執行。”
旁邊徐應元則說道:
“也不是所有外臣都抗拒中旨,御史楊維垣就是以中旨起官。”
“萬歷二十五年,遼東總兵董一元罷,廷推者三,中旨特用李如松。”
微微點頭,朱由檢此時已經明白,宦官、武官和一心媚上的文官,都會接受中旨。這樣他的權力就大了,不用事事經過內閣,受到內閣制約。
《睢州志·名臣傳》:袁可立,字禮卿,號節寰,萬歷己丑進士,除蘇州府推官……
擢監察御史,巡視西城,有閹宦殺人,可立訊實,即重捶抵罪。人言:“此閹,弄臣也。”可立曰:“殺人者死,朝廷法也,即弄臣顧可脫乎?”已而,果得中旨赦之,可立不為動。
黃道周《節寰袁公傳》:公一日視西城,有內珰殺人者,公輒按捶問抵罪。或語公:‘此弄臣,奈何窘之’?公奮曰:‘吾知有三尺,何知弄臣’!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