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煌聞言應下,又聽朱由檢道:
“朕看《大明會典》,起居注位列文官侍從第一,尚在給事中之上。”
“都給事中是正七品官職,左右給事中和給事中是從七品。起居注既然高于給事中,那就定為從六品,和你這個從六品翰林院修撰的品級一樣。”
“人員也要擴充,可以仿前朝稱呼,定為起居郎和起居舍人。起居郎定為從六品,定員兩人。起居舍人同本朝中書舍人一樣,定為從七品。”
“朕過些日子去翰林院,選拔人員兼任。”
說著,朱由檢又感覺從七品和從六品之間有點間隔,不利于官員晉升,又說道:
“起居郎和起居舍人之間,再加個起居編修。正七品,定員四人,負責具體編撰,以及起居郎無法履職時、暫代起居郎職務。”
“起居郎各帶數名起居舍人,分為早晚兩班記錄言行。宮門開啟上班,正午時分換班,傍晚宮門關閉下班。每月打亂人員重新編組。”
“宮門關閉之后,由文書房內侍記錄。起居編修在次日整理前一日的記載,編撰謄錄正式的起居注。起居郎審閱后,和文書房內侍一起簽字確認,底稿由文書房保存。”
“有不周到的地方,按萬歷舊制補充。”
把起居注制度完善,朱由檢自覺十分滿意。而且起居注的官職都是翰林院和文書房的人兼任,不用多發一份俸祿。對于財政緊張的大明而言,這樣做簡直完美。
同時,他還想通過這件事,試探外廷對自己調整官職的態度。看看以后是不是能夠精簡、合并機構,節省朝廷開支,提高行政效率。
余煌此時已經不是振奮,而是驚得有些麻了。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只是說了人手不足,朱由檢就安排了這么多人,還完善了相關制度。
從此以后,起居注真的可以說,自己是位居給事中之上的機構了。
把這件事記在起居注上,余煌見朱由檢沒有下旨的意思,小心建議道:
“陛下,能否讓內閣擬旨,下發給吏部和翰林院?”
朱由檢眉頭微皺,知道不這樣做自己的旨意就是中旨。他不想剛剛登極就鬧出這樣的事情,所以最終點了點頭,說道:
“那就這樣辦吧!”
“咱們再說時間,朕記得萬歷年間,西洋傳教士利瑪竇進獻了兩座自鳴鐘。”
“王國泰,你派人問問自鳴鐘還能不能用。如果能用的話,取一座放在這邊,方便寫起居注看時間。”
又指著起居注上面的時間,向余煌道:
“自鳴鐘分為十二時,每小時六十分鐘,每分鐘六十秒。”
“以后起居注上不但要寫時刻,還要寫數字時分。”
“按二十四小時制,每小時四刻,每刻十五分鐘,每分鐘六十秒。”
“起居注記錄時,要精確到分鐘。”
余煌聞言說道:
“陛下,日行百刻,漏刻和日晷也是百刻。”
“若是因為自鳴鐘就改為九十六刻,恐怕多有不便。”
朱由檢聞聽此言,想到后世的刻就是為了遷就時鐘做出改動,不由深為嘆息。
從這可以看出,大明在計時工具上已經落后西方了,不得不遷就對方。所以他有些無奈地道:
“自鳴鐘的時間更精確,如果想要繼續用刻,只能按這個辦法改。”
“或者原有時刻繼續使用,以二十四小時制記錄時,直接使用時分秒,不再使用‘刻’這個單位。”
《清史稿》:(康熙)四年,議政王等言:每日百刻,新法改為九十六刻。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