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盤算著什么時候有人攻擊閹黨,朱由檢忽聽禮部尚書來宗道道:
“陛下,寧國公和安平伯的鐵券還沒給呢,什么時候給他們賜鐵券?”
朱由檢心中不愿,卻又不能表露出對魏忠賢濫發官爵的不滿,只能裝作不解,詢問道:
“什么鐵券?”
“寧國公難道還沒鐵券?”
這是魏忠賢交待的任務,來宗道即使知道可能引起皇帝不快,也只能硬著頭皮解釋:
“寧國公有肅寧伯和肅寧侯的鐵券,但是還沒有換成寧國公。”
“安平伯冊封不久,還沒有賜下鐵券。”
朱由檢慢慢點頭,表示已經明白,他知道這時候不能直接否決,但是輕易賜下的話,又不符合自己慎名器的態度。所以他只能說道:
“明日朝會上再議吧!”
“和戚繼光、俞大猷、麻貴的贈爵一同商議!”
把這件事和追贈爵位綁定,讓魏忠賢幫自己解決。
來宗道聞言松了口氣,知道已完成魏忠賢交待的任務。皇帝把兩件事情綁定,說明他對魏良卿等人的爵位并非堅決反對,這件事還有商議空間。
如果是堅決拒絕或一口答應,那就代表著麻煩大了。現在兩件事情綁定,魏忠賢一定能把贈爵的事情辦好。魏良卿等人的鐵券,皇帝也會賜下。
暫時安撫住來宗道,朱由檢不再去想爵位的事情。王之臣的謝恩奏疏提醒了他,在以加銜賞賜京城群臣之后,朱由檢又以登極恩賞賜南京內外守備、尚書、都御史、勛臣,以及各地總督、巡撫、總兵等官。要讓全天下的官員,都收到自己的賞賜,認自己這位皇帝做主君,定下君臣大義。
商議好這件相對輕松的事情,朱由檢又處理了寧夏等地的軍情,然后才是今日的重頭戲,也是他認為很重要的事情:
“平遼總兵、右都督毛文龍上書:七年苦楚,百戰勤勞,有不平者五事。”
“這是他的奏疏,諸位都看看吧!”
把抄好的奏疏給群臣觀看,群臣看著毛文龍的上書,一個個心思各異。
都知道毛文龍的東江鎮是袁可立支持創立的,袁可立也是后來被毛文龍逼走的,一些人以為猜到了皇帝的意思,上奏道:
“陛下,毛文龍跋扈,應該立刻撤職,換個總兵替代!”
朱由檢聞言大奇,看向說話的人,認出是兵科都給事中、加右副都御史銜的許可徵。作為常參會議上僅有的幾個科道官員,終于被他找到機會,參了其他官員一本。
他的話在朱由檢看來奇怪,但在這時的人眼中,卻一點都沒有錯。毛文龍抱怨不平事,在許多人看來是跋扈的表現。
毛文龍心中有不平事,其他人難道就沒有了?魏忠賢當政的時代,哪有多少公平事?如果一個個都心中不平,下一步是不是要造反?
所以許可徵當機立斷,以兵科都給事中的身份,參奏毛文龍跋扈。
朱由檢開始沒想到這一點,在朝堂上許多人的參奏下,才明白他們的想法:
武將抱怨就是跋扈,一定要嚴格壓制。
這下朱由檢也沒法和他們商量奏疏的內容、解決毛文龍的不平事了,只能先解釋道:
“毛文龍有難處就向朝廷匯報,可見還是希望朝廷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