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文臣丁憂制度的改變后,朱由檢第一時間要做的,就是用實例固定改變,下令道:
“延綏巡撫朱童蒙,兼有贊理軍務職責,以文臣武職不許丁憂。”
“川貴總督朱燮元、川貴提督傅宗龍,加欽天監秋官,特許以月易年。”
“兩人守制已過三月,立刻起復就任。”
“起復兩人的旨意上不用寫奪情二字,按丁憂完成后正常起復對待。”
內閣按皇帝的意思擬定旨意,說明丁憂制度的改變。群臣也樂得三個人去打頭陣,遭受旁人攻擊。
尤其是延綏巡撫朱童蒙,文臣武職不許丁憂的先例,就是從他開始。可想而知這個人,在以后會遭受多少攻擊。
不過皇帝一直留著他,甚至連攻擊他被閹黨奪情的奏疏都沒理會,朱童蒙受點攻擊也是應該。如果他承受不住,第五等附逆的罪名,就會落在他身上。那時候的下場,會比現在更慘。
有了他的先例,以后有總督軍務、提督軍務、贊理軍務職責的督撫,在皇帝下旨不用丁憂時就有先例可循。旁人即使要罵,也要先罵朱童蒙。
至于朱燮元、傅宗龍以欽天監加銜以月易年,受到的非議會少一點。畢竟有欽天監的舊例在,想推翻這一點,需要先改變欽天監丁憂時間。
而且以西南戰事的緊張程度,兩人能被起復,出身西南的官員會拍手叫好,絕不會隨意攻擊。
至此,文臣丁憂制度的改變,算是基本完成。朱由檢在這次常參會議上,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西南的事情已經商定,算是有了靠譜的負責人。朱由檢把目光轉向西北,這個他最關心的地方:
“陜西多年受災,百姓積蓄已盡。”
“朕聽說陜西各地已有民亂,極有可能發生天啟二年的事情。”
“更麻煩的是,陜西邊軍欠餉最嚴重,甚至達到了二十七個月。”
“一旦民亂紛起,朝廷就無鎮壓的能力。”
“你們都說說,誰能解決陜西的事情?”
知道皇帝對陜西一直異乎尋常地關心,群臣或多或少知道一些陜西的事情。僅僅匯聚的一點實情,便讓他們心驚肉跳。知道皇帝對陜西的關心,并非杞人憂天。
袁可立這些日子查過兵部記錄,說道:
“陜西兵于萬歷四十七年遼東兵敗西歸,時任河南巡撫張我續截之孟津,斬首三十余級。”
“其余潰兵不敢西歸,在山西、陜西邊境劫掠為生。其后調援不止,逃潰轉多,邊兵為賊,由此而始。”
說出陜西盜賊的不同,袁可立同樣認為,朝廷對這些由邊軍轉成的盜賊,應該盡快撲滅:
“這些盜賊人數少時還算不上大患,但是萬歷、天啟以來,陜西災害頻發。”
“天啟元年,延安、慶陽、平涼旱,歲大饑。因為遼東戰事緊急,朝廷加征遼餉,征稅反而增加。”
“農民不能提供,路上餓死的到處都是。有些人聚在一起拿取富戶糧食,又擔心被朝廷抓捕,就此淪為盜賊,饑民為賊由此而始。”
“有了流民蟻附,又有邊軍為骨干,陜西盜賊已經成了氣候。如果不在這時撲滅,以后稍有煽動,就會釀成影響整個陜西的大亂子。”
“而且陜西盜賊還和山東不同,他們有邊軍為骨干,用兵更有章法。如不撲滅于未起之時,以后更難剿滅。”
對袁可立的看法十分贊同,朱由檢都想派他去陜西督師了。只是他對大明的兵事并不那么了解,需要袁可立這樣精通兵事的大臣輔佐。再加上三法司的改制,也需要袁可立出力。
所以朱由檢只能嘆息著朝中只有一個袁可立,放下把他派去陜西的想法,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