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府想要開藩?”
“怎么這么急切?”
看著英國公張維賢遞上的密折,朱由檢詢問道。
密折是由司禮監隨堂太監侯保山專管,他此前雖然沒有看過密折內容,卻對英國公的事情有所耳聞,回道:
“英國公的身子,近來有些不大好。”
“小臣以為,英國公大概是想盡快定下這件事,免得出現波折。”
朱由檢微微點頭,明白張維賢的顧慮。
作為四朝老臣、扶保三位皇帝登極,張維賢在朝野的威信,他的兒孫遠遠不及。
一旦張維賢離世,英國公府的權勢,就會一落千丈。
勛貴之首的位子,就要讓給成國公朱純臣。
想到這個名字,朱由檢就有些皺眉。因為他對朱純臣,實在看不上眼。這個人能力沒有多少,就會為自己家族謀取利益。
可惜,除了他之外,沒有其他人更合適——
前任定國公徐希皋今年剛去世,新任定國公徐允禎,和張之極一樣在朝野沒有多高威信。
被朱由檢刻意放在京營栽培的撫寧侯朱國弼,也沒有展現多少能力。把這個人扶持為勛貴之首,估計京城的勛貴不會同意。
想到這里,他就忍不住暗嘆:
『大明舊勛貴中,實在沒多少人材啊!』
『與其指望他們,還不如指望新貴。』
對遠在遼東的江陵郡公張同敞、草原上新封的東平侯滿桂,心中更加重視。
至于張維賢這個老臣,他也希望多堅持一段時間,免得在內憂外患時出岔子。下令道:
“折子朕批準了,讓英國公府著手準備。”
“再讓張景岳帶太醫院御醫會診,允許他們從御藥房選寶藥,盡量讓英國公多堅持些時日。”
“如果能堅持一年,開藩就更從容些。”
命侯保山把口諭傳到英國公府,并讓英國公世子張之極覲見。
侯保山帶著太醫院的御醫到英國公府上傳口諭,英國公張維賢急忙拖著病體謝恩。
得知皇帝召見自己兒子后,更是強撐著道:
“老臣還沒到無法出行的地步,懇請一同覲見。”
侯保山可不敢隨意答應,因為他擔心英國公在宮里有什么閃失,到時候就會出大問題。
所以他一邊命小太監回宮問話,一邊讓御醫給英國公會診。
太醫院在經過皇帝的整頓后,御醫都是從特級主治醫師中選,擁有豐富的診治經驗。
他們診斷之后,都是感覺棘手。因為英國公這不是生了什么大病,純粹是年老體衰油盡燈枯。
擅長溫補的張景岳道:
“國公爺這身子,只要能過春分,就能多堅持一年。”
“這幾日不可擅動,需要多調養幾天。”
意思是現在不宜進宮,過幾天身子好一些才能去。
如果能過了冬天和初春,天氣轉暖了就能繼續活下去。
具體能活多久,還要看下一個冬天。
張維賢聽到這番話,心中無悲無喜。作為一個國公府,張家自然世代養著醫師的。他的身體狀況,自己當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