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屋子里一片漆黑。
我被痛暈過去后復又清醒。
陽臺上,只有那株有些枯黃的天堂鳥勉強能看清些形狀。
我的口水不自覺的開始分泌。
天堂鳥的葉子纖維含量很高,嚼起來有些干澀。
還有些植物的腥味和苦澀。
可我卻吃的喜極而泣。
我小心翼翼的將葉片撕成一小片一小片,放在嘴巴里輕輕嚼兩下就借著自來水咽下。
因為這樣能夠用最少的量來支撐起我的胃。
這株天堂鳥植株并不大,真要講吃飽,一整株都不夠我吃的。
我小心翼翼的,還是吃下了整整兩片胃里才稍微舒服了點。
又灌下滿滿一肚子自來水,和衣滾在床榻上。
我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
這一刻,我才終于理解,為什么人在餓急了的時候會吃草根樹皮,甚至連土都挖來吃掉!
第二天。
盛明月依舊沒來。
李晟也沒有。
第三天。
陽臺上的天堂鳥只剩下最后一片葉子。
當我實在忍受不了將它摘下的時候,房間里唯一一盆綠植被我吃光了。
我不知道接下來我還可以吃什么。
抓起一把盆里的土,我到底是沒能下得了口。
我開始抑制不住的吐血。
我再也顧不了那么多,抓起一把土就瘋狂往下咽。
然而,只換來更嚴重的嘔吐。
嘔吐物中那一絲絲綠色,更讓我慌亂的不行。
那是我胃里面唯一能保住我命的東西!
現在該怎么辦?
還有什么能夠撐起我的胃?
我環視一周,抓起一旁的紙巾就塞了一把喂進嘴里。
幸好,紙巾到底比土壤更容易接受。
我終是將紙巾咽了下去。
而我的命,也終于保住了。
再次吃下一片止疼藥后,我虛脫的倒在了床上。
從那以后,我開始吃紙巾。
我不知道盛明月要把我關幾天。
對于我來說,在這房間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死神向我走來的步伐。
膝蓋上的傷口也不知道何時裂開了,紗布上沁出了絲絲血跡。
有時候餓到發瘋,我甚至連自己身上的血都想舔兩口。
他們說我瘋了。
我想我可能真的是瘋了。
或許,就這樣死了也挺好的,是吧?
不過四五天,林風就已經可以出院了。
盛明月卻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
“你干什么?”
在李晟第三次欲言又止的時候,盛明月問了出來。
李晟舔了舔唇,“那個,薛少的腿今天該換藥了,我給他打電話沒人接聽。”
盛明月一怔。
隨即心頭煩躁的不行。
她拿起電話撥了過去,卻只聽到嘟嘟的提示音。
“該死,為了個沈喬安,竟然連電話都不接了!”
到這時候,盛明月還以為薛懷瑾沒有接電話是在鬧情緒。
林風聽到沈喬安三個字,眉眼低垂下來。
到底是在哪里聽到過這個名字呢?
盛明月連打了三遍電話,那邊卻都沒有接聽,心中的煩躁越來越盛。
最后一遍,竟然還打不通了!
“該死!”她咒罵。
林風輕咬著唇,道:“薛少現在大概可能,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