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收拾這樣的所謂刁民差役們已經有了充足的經驗,有的是法子叫他們閉嘴。
而周公子,則帶了三四個伴當,在小吏的引領下,大搖大擺,直入州衙。穿過兩重院落,就來到了二堂的一座客廳前。
遠遠的,他們就看到廳中上位處坐了個相貌英俊的青年,倒是相州知州花長興只能在下首作陪,臉上還是一副謙卑討好的笑容,又帶了幾分為難。
在看到周公子到來后,知州大人更是如見救星般立刻起身,一邊出迎,一邊作著介紹:“葉公公,這位就是下官剛才提到的,萬里車行的少東家周漠周公子了。現在淮北一帶的車馬行生意,都由他一人說了算。
周公子,這位葉公公,是打京城來的,和李家一事有關。”
他雖然說得含糊,一直關注天下大事,尤其是自家行業的周漠立刻就明白過來,臉上頓時堆起了笑:“原來是京城來的葉公公,在下周漠,今日一見,當真是榮幸之至啊。
這樣,今晚我就在這相州城里最大的慶豐樓中設下宴席,還望葉公公您千萬賞臉,也好讓在下一盡地主之誼。”
他一進門又是拱手行禮又是邀約赴宴的,倒是把姿態放得很低,態度熱切。可面前的葉公公卻只不咸不淡地一笑:“周公子你太客氣了,吃酒的事情倒也不忙,咱家今日是有正事來相州,和你們的萬里車行可有極大關系。”
見他不但不接招,還大剌剌坐在那兒,連起身回應的意思都沒有,周漠的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惱火。
花長興立刻在旁打起了哈哈:“對對,還是先把正事說定了,咱們再一起喝酒為好,這樣喝著也更放松些。周公子請坐下說話。”
周漠低哼一聲,這才坐到了一旁的客座之上,然后瞥向上位之人:“葉公公的來意在下已經猜到了幾分。
以往咱們萬里車行也有趙郡李家的干股在里頭,既然現在李家犯了事,朝廷自然要將其中股份拿去。那就一切不變,我們萬里車行每年在原來的基礎上,再多分給朝廷一成利,您看可好?”
他話說完,卻見對方并不應答,卻端起了茶杯慢悠悠喝起水來,這讓周漠眼中的惱意更重。
但旋即又是一笑,拍拍自己的腦門:“瞧我這腦子,居然忘了更重要的事情了……”雙手一拍,其中一個伴當便應聲入廳,把手上一個數尺見方的紅木匣子送到葉公公手旁幾上,再啪嗒一下打開。
廳中光芒頓時就是一盛,就連花知州,都為之動容,輕輕啊呀了一聲:“東海明珠?”
那匣子里滿滿的盛了一匣明珠,小的有拇指粗細,大的有半個拳頭大小,一共四五十顆。
若論價值,怕是可抵百萬銀子。
此等手筆,確實讓人感到吃驚,連葉公公的眉眼都跳動了一下。
周漠捕捉到這一點,哈哈笑道:“這點小小心意,就算是我萬里車行對公公您的一點表示。今后每年,都有一份厚禮奉上,并不在咱們交給朝廷的利潤之中,公公以為如何?”
葉公公笑了:“進入相州城前,咱家就打聽到,說你們周家靠著萬里車行日進斗金,說一句富可敵國都不為過。
本來我還不信,現在卻不得不信了。
百萬銀子的明珠你說送就送,看來你是不肯照朝廷的意思辦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