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途中,程子康詢問道:“光良,你覺得怎么樣?”
陳光良當即說道:“可以的,不宜拖長時間,第一是明年行情會更好,哈同說不定會變卦;第二是我們也要抓緊設計建筑,爭取在這一波行情中推出。”
程子康抓著關鍵點,問道:“這一波行情,莫非你還認為這地產不會一直上漲?”
陳光良搖搖頭,說道:“誰知道了,反正這兩三年總會漲的。對了,程經理,我想向你們大陸銀行貸款10萬大洋,抵押物就用長江地產第三個項目的未來收益,以及我打算用這筆資金購入地皮,亦可以作為抵押物。”
只要能賺到錢,自然是盡最大努力借錢。
而能借到錢的最大要求,那就是信譽,正好陳光良和長江地產就有信譽。
他這借錢都不算夸張,后世有華資地產商孫春生采取‘連環借’的方式,在短短七八年間,資產便從幾萬大洋翻至四百萬大洋;當然他也不是常勝將軍,“一二八”和世界經濟危機(1933年席卷至華夏)令房地產暴跌,錦興公司破產。
陳光良的優勢便在于,他可以選擇在1931年拋售掉物業和地皮的資產。
聞言,程子康說道:“光良,你只買地皮,不進行開發,這可不是長久之計。現在你本來就是一名優秀的地產商,何不加以利用手中的地皮,開發出一幢幢樓,不管是出租,還是售出,總比你單炒地皮的好!當然,十萬大洋的借款沒有問題,你和長江地產公司的信譽在這里。”
此言一出,陳光良是聽進去了,他發現似乎真的沒有考慮利用自己的優勢——坐擁一家優秀的地產企業。
就以‘幸福家園’為例,當初地價也就值5~6萬大洋(當然業主未必肯賣),建筑費18萬,地捐2萬,總計成本也就25萬的樣子,但他的總售價卻高達55萬大洋。
哪怕到1930~1931年,地皮價格漲到1萬2每畝(愚園路中段的優質地皮),地皮總價算18萬大洋;建筑費和地捐不會上漲(甚至進口材料還會下跌,受全球經濟萎靡的影響),總成本也就是38萬。
但那個時候,一幢樓售價1.5萬大洋都不是問題,總值能漲70萬。
想到這些,陳光良發覺——如果他將‘售期房(售樓花)’、‘分期付款’的方式,引進滬市,那么他旗下的那么多土地,豈不是足以讓他的利潤大增?
售期房,可以讓他不需要拿錢出來做建筑費,經濟壓力大減。
只要在1932年前,將這些房子(按幢賣)售出,那自然利潤滾滾而來。
想到此處,陳光良眼睛明亮的對程子康說道:“程經理說的有道理,我后續會考慮的。”
先將十萬借貸下來,再投入到地皮當中去。
后年,再考慮‘售樓花’、‘分期付(2~3年期)’推出,畢竟要到市場最火熱的時候干。
后世在1930年,滬市建筑資金高達9000多兩大洋,到了1931年,建筑資金則猛增1.8億大洋,可見這時期的地產火熱。其中,僅百老匯大廈就投資500萬資金作為建筑資金,成為滬市最高最龐大的建筑單體。
長江地產搬遷至靖安寺路(南鯨西路)的寫字樓里,面積約800平方尺,一年租金1000大洋。同時,長江地產也安裝了電話。
至此,長江地產的員工也達到八人,基本都是有一定文化和專業技術的‘白領’。
“老板,預算和設計稿都出來了!”
郭德明和陸元臺聯袂來到陳光良的辦公室,并遞上一份資料。
陳光良接過資料,先是說道:“南鯨東路那個項目,差不多要快談下來了,這次我們長江地產是顧問,主要是我做金城銀行的顧問,但長江地產也要跟著學習一下商業地產。”
郭德明和陸元臺臉上都是一喜,畢竟參與到這種項目中去,那是對專業水平的一個很好提升。更何況,今天長江地產或許還沒有實力發展如此大的一個項目,但假以時日一定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