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的工廠考察,給陳光良很大的震撼,他沒有想到,自己早就是大后方的‘工業霸主’。別說民營企業能趕得上,就是國民官辦企業(非軍工)都只能仰望他的紡織廠、糖廠、酒精廠、食品廠。
孔祥熙、宋仔文恐怕早就眼紅,不過陳光良的影響力,讓他們不敢有什么想法而已。
而如今陳光良將這些工廠的利潤,主動捐出來,更是不可能遭到官僚資本的狙擊了。
其實陳光良如此做,也是‘迫不得已’,他早知道自己的工廠非常賺錢,眼紅的人不知道多少,為了讓自己一家在大后方的安全,以及留下一個好名聲,他干脆全捐了。
此時在媒體上,甚至在官方的眼中,陳光良完全就是一個‘仗義疏財、為國為民’的實業家,幾乎將賺到的所有錢,都捐了出去。(陳光良的財富,主要來自投機,所以隱私性非常高)
事實上,陳光良在大后方還有兩筆資金:
第一筆,是平安銀行當初兌換的100萬美金的黃金,如今還剩下價值70萬美金的黃金,即70萬除以35美元/盎司,也就是2萬盎司黃金。
第二筆,長江地產三年多的租金收益,都是收到租金,便第一時間兌換黃金,故差不多也有20萬多美金的黃金。
長江地產在重慶的這一批中高檔洋房,根本不缺租戶,而且也不擔心‘法幣貶值’,因為這些房子的租金,都是按照黃金、白銀的市價,來決定租金多少。
簡單來說,1938年重慶三間瓦房的租金是年租金是500法幣;但現在1940年11月,三間瓦房的年租金已經是6000一年,漲了12倍。
這里面不僅僅有法幣的貶值,同時也有供不應求的因素。
所以長江地產的住宅物業,租金一直非常的昂貴,而且法幣貶值就會漲租,市場緊張也會漲租。
這樣一來,等抗戰結束,陳光良也能從大后方帶走一批黃金白銀。
這一天。
陳光良在重慶督郵街的平安銀行大廈里,開了一個會議,參加會議的有從滬市調來擔任重慶平安銀行總經理的張樹年,以及他的秘書處郭德明等人。
會議比較保密。
他首先開口說道:
“平安銀行依舊掌握八家工廠,這事核心戰略,畢竟我只是承諾將接下來的抗戰期間,八家工廠的利潤捐給‘寧安基金會’,戰后我們要正式的發展事業,這是其一。”
“平安銀行集團,依舊是一家商業集團,以盈利為目的,這是核心,也是其二。”
聽到陳光良如此說,幾名重要屬下紛紛點頭,他們理解老板的做法,如今抗戰正是艱難的時候,做出這樣的表率,不算離經叛道。
“而接下來,這些工廠的全體員工福利,都要提高一個層次,后續也要根據物價上漲的情況,一直保持著提高。這是其三。”
“還有,滬市和香港的工廠,明年(1941)要有所保留,差不多留一半,去香港購入地皮和物業,每個月都買點。主要是考慮到,不能讓人知道我們很賺錢。這是其四。”
隨后。
張樹年說道:“滬市的工廠,本身現在盈利基數也降低了一些,主要是租界的工廠越來越多。當然,每個月拿出一半去香港購入地產和物業,確實是個好路子。”
大家也明白老板的意圖,那就是不能真的暴露租界和香港的工廠,這些年賺了多少錢。另外一方面,大后方的工廠利潤,捐出去都已經相當嚇人了。
實際上,也不是陳光良反悔,而是這里面本來就是有操作的余地。好比后世富人的慈善基金,那里面也是有貓膩的,例如自己的子女在里面擔任高層,領取高薪水等等,這個基金會只要不倒,子女后代就能一直領工資,這也是一種傳承。
反觀陳光良的‘寧安基金會’,肯定會在抗戰結束后,第一時間入駐香港,屆時慈善兩邊做,最后則主要在香港做安置慈善。